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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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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寿质问着他。

    “即使不对,自己的心又怎么能更改呢?”

    “我是不怕天打雷劈的,你我初见你便是这二十出头的模样,我已将要成年,你的容貌却从未改变,如今正可以做我的郎君。”说到这里时,一缕笑意在他眼中倏然闪动,如同灿星。

    “我不贪心。”然而他又忽然的说,“你永远是最好的年纪,我却会像我的父亲、我那祖父一样衰老、死去。若是我老了,你就弃了我。若是我死了,你就忘了我。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先变卦,到时候抛下你,我就娶我的妻生我的子去。”

    他看着殷郊,“你别这样的表情,就算被我抛弃也不至于让你这么伤心吧。更何况是你要抛下我。”

    “对不起。”

    窗外树上,有什么叫起来,嗡鸣着,破开凝固的空气。

    “喜欢男子还是女子是没有关系的,年纪大年纪小是没有关系的,是人还是鬼是没有关系的。”

    尖锐刺耳的虫鸣,往往在最高处被截断般戛然而止。一声比一声再听,便不如从前洪亮,渐渐微弱下去,失了声息。

    殷郊对他说,“这些都是借口,我不能爱你,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透顶的人。”

    他说,“你该在同龄人中看一看,等你见多了人,你就会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值得爱慕的人。”

    “说完了吗?”殷寿打断他,“还有什么?”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殷寿毫不退让的逼视着黑色的闪躲的眼睛。

    “你不是说,没有人会不喜欢我的吗?”

    那是小时候,殷郊曾教给他的话。

    “那是不一样的。”

    “你不是说,没有人会不喜欢我的吗?”殷寿重复。

    殷郊长久的沉默,好像变成一块不言不语的石头,直到耳旁听见殷寿冷笑的声音,“明白的说‘我不喜欢你’就好。”

    “你该走了。”他缄默的嘴唇吐出句子,“准备典礼的官员会等。”

    没有谁再说话,只有蝉声再次突兀的响起。

    “阿寿,打起精神,父王在看。”

    错身而过时,殷启悄声提醒。

    殷寿向高台之上望去,帝乙已入主人席,儿子透过那玉旒重重,倒看不清父亲是否在望着他。

    吉时,仪式开始。

    王叔比干为大宾,立于左,赞冠侍立于侧,皆着礼服。

    殷寿已焚香沐浴,着受冠服饰,散发跪坐。

    民间十五束发二十加冠,王族诸侯之家男子多提前行冠礼,太子殷启便是十五而冠,前日朝会帝乙道是一切循祖制,便是此意。

    赞冠先以净手束发,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每加冠一次,大宾皆颂祝词。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庄严的祝声中,殷寿忆起昨日殷郊所言,觉得讽刺。礼毕,殷寿入享堂向母亲神主祭祀。祭后易服,再以叔伯礼拜见比干等王叔,各自分坐飨食。

    宫中宴会皆服冷酒,殷寿心中郁郁,不免多饮,冰冷酒水入了胃中,倒觉出些烧来,并不觉冷。

    “父王,今日阿寿吉日,儿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想出去醒一醒神。我与阿弟许久未见,正好说说话。”

    “去吧,看来启儿今天兴致挺高。”

    “谢父王。”

    殷寿并没留意殷启跟帝乙的交谈,直到殷启来拉他,“陪阿兄走走。”

    殷寿心下有些诧异,想起前有提醒之谊,还是应了。

    “我送王兄回东宫吗?”

    “不必,侍从们还留在殿内,你陪我消散消散,我稍后再同他们一齐回去。”

    “好。”

    殷寿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两人走了一刻,却是无话。

    “阿寿,你离京这两年,我时不时的,总想起你很小的时候的事,但这么多年过去,你我兄弟二人终究还是生疏了。”

    殷寿有意说些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

    殷启转而提起席上的事,“阿寿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一点微末小事。”

    “等你想说的时候,也可以同我说。”

    殷寿点点头,心中漫过些酸软的暖意。

    弟兄俩有一搭没一搭的絮起些旧话。顺着青石板的小路走去,有野菊在石阶的缝隙中生长,开出星星点点金色的小花。沿途步上观鲤的平台,没有吃食作引,只见一团团红色隐隐约约的在水面下浮沉。下台阶时,殷启一时不防,踉跄了一下,殷寿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他扶住了。

    殷启笑了,摆手,“看来我是醉了,咱们走回头路吧。”

    于是又踏上野菊花的小路,向来时的方向,仍是一个比一个落下半步的走着。殷启虽说不要搀扶,殷寿却不免要留神他。

    “我去那里坐一坐再回,免得失态。”

    殷寿看向殷启手指的方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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