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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打断腿就不会跑了吗?”(注S 糊满被C着爬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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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惊喜地接过那枝花,眼眸中瞬间溢满了光,许仪宁好像也被这份喜悦传染了,问:“喜欢么?”

    “喜欢!喜欢!老师最喜欢哪一朵呢?”

    “洋桔梗”三个字差点习惯性地脱口而出,但现在她已经不喜欢这种花了,她对上小女孩好奇又天真的眼神,这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很乖,很懂事,衣着朴素,与人言谈间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小心翼翼,但有一双格外明亮耀眼的眉眼。这样的女孩子长大后或许很容易受伤。

    风吹过,许仪宁瞥见了被晚风吹得晃动但仍坚挺的小白菊,韵致清新,静静在风中飘逸。

    于是她牵着小女孩的手,带她来到那片开得极灿烂的白花面前:“这种花叫鲁丹鸟,老师最近很喜欢,花语是‘远离尘世的喧嚣’,花期极长,生命力极为旺盛,被称作永不凋零的花,还可以做永生花哦。”

    “很适合小叶的一种花,”她摘下一朵,温柔地看着那双眼睛,像在看着10岁的自己,“希望你平平淡淡,生命静好,远离痛苦和纷争,找寻到属于自己的怡然世界。”

    许仪宁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极为冷漠的人,算不上什么好人,不值得被爱,也似乎从来没有真心爱过别人。

    但把这朵花递给女孩的一刻,那朵花倏然开出一片绚烂花海,过去那些夜晚里荒芜的精神土壤乍然间生机复苏。

    万物都极力延续自己的生命,爱是确保自己可以延续自我的方式之一。被爱是一种生命关怀,那么,去爱呢?

    她笑着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老师把花送给你,小叶要一直像爱花一样爱自己哦。”

    过去三年里,谢弥结婚生了宝宝,顾存在宝宝的满月酒上强吻过许仪宁,那是他们唯一一次见面。

    他把她抵在四下无人的墙上,低垂着视线,颤声问:“阿宁还恨我吗?”

    “和我说说话。”

    “我想试着正常地爱你,可不可以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许仪宁一个拳头把他撩翻在了地上,他没有反抗,从他身边走过时听到了他一句极轻的“对不起,阿宁”。

    心理学更偏向于从临床实用的角度对患者进行疗愈,哲学则从人与世界的关系出发,探索着虚幻和现实。

    许仪宁在这两年里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探究自己的过去和内心,她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抛弃自我甘愿臣服于他,心甘情愿被虐待?她在哲学中找到了答案。

    人从出生起就不可避免地面对四个命题:死亡、孤独、自由、无意义。

    死亡是生命的终点,从母亲死后,死亡的阴影就在她的生命中扎根。孤独是个体间无法融合的客观事实,不论她与另一个人多么亲密地拥抱,他们也终将分离。而自由则需要她承担痛苦和风险,需要自己做决定,再也不会有人告诉她应该怎样往前走。最终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生命力的消极感觉——无意义。

    探索童年的缺失于事无补,先前看才可以生存。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选择她却也被她选择的顾存,通过他主动地和世界建立链接,畸形地汲取养分向上生长后,再抛弃他,借由他对自己的迷狂,来确证自我的价值。

    失去精神支柱,自由的漂浮,无法扎根,迫切地需要锚点,是她过去十年的精神困境。直到她开始养花,根系连同着她自己的血脉也一起在泥土里扎根,她从中获得了救赎。

    但是他们病态地共生着,越陷越深,愈发疯狂。

    许仪宁最需要的是什么呢?勇气。

    一切热烈的、平淡的、执着的都值得被歌颂。但需要面对分离的勇气。面对分离,是结合的开始。

    她每一次想起顾存时,都会问自己——要原谅过去的一切吗?

    答案是还不能。

    顾存做了许多尝试挽回她,她可以看出他在拼命克制原始的欲望冲动。

    像是从失控的野兽到被抛弃的困兽,被迫藏起了自己的獠牙,饥渴哀戚。

    拿到寄来的离婚证的那一刻,她很平静,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她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可平静中有一丝怅然,过去的十余年都沉甸甸地凝聚在这本离婚证上了。

    盛夏时,许仪宁见了许佩延一次。

    “他病了。”

    她第一次问起关于他的事情:“什么病?”

    “家族遗传病,肿瘤已经转移了。”看见许仪宁脸色变化,许佩延笑了一声,“骗你的,急性胃穿孔而已。”

    许仪宁冷冷道:“那应该死不了。”

    但她还是去了医院,趁人昏睡,简单看了一眼。

    他消瘦了许多,若非护士说他过两天就能出院,她真得以为他已病入膏肓。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

    直到第二天接到陌生电话,电话里虚弱的嗓音令她没有挂断:“阿宁,你心里还有我对吗?”

    电话沉寂了一分钟后挂断了。

    那年十月,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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