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那一页后，他抬眸看着许秋分，睁着漂亮的眼睛一脸要讨赏的表情。
玉露的眼珠子转啊转，虽然只有上半张脸露了出来，但是许秋分依旧能感觉到他在努力思考能用什么来交换。
说那一瞬间没有感到害怕是假的，他有些局促地抓着身上的衣服，看着许秋分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祈求他看一看自己：不对，不对，不可以这么想，不可以现在就放弃……
“等你身体彻底好起来再说吧，我还要去买一本用来识字的书，”许秋分虽然一直都很想识字，但是都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么几天。他还是打算先等玉露身体恢复一些再说——蛊毒的效用至少要持续三天，现在这才一天而已，“玉露小先生，还不用这么着急呢。”
于是许秋分主动抛出了诱饵，玉露双眸一亮，果然上钩，干脆利落地点了头，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那，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吗？”
想到玉露直接昏死过去的模样，许秋分欲言又止：……何止是有感觉那么简单啊。
“玉露……？”
“——是我哦。”玉露笑眯眯地说道。
“教我一页纸的字……然后亲一下，怎么样？”
许秋分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试探开口：“嗯……念倒是不必念了，但是，你可不可以……教我识字？”
玉露歪了歪头，抓来了许秋分的手——他的手比自己的大上一圈，而且因为常年劳作而骨节分明，掌心覆盖着一层硬壳。
就算是朋友，许秋分也不想告诉他玉露身体的秘密，于是他随便编造了个谎言，也不管它是否拙劣，能否骗得过眼前这个大夫，就告辞离开，回家给玉露煮红豆粥去了。
就是这样一只手，在床上搓揉过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玩弄到欲仙欲死……
“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吃过饭后，许秋分搬来了一摞书，随便抽出了其中一本，摆在玉露面前。
他解决情欲之后，他的身体就认你做主人了，”小大夫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耐心地给许秋分讲解起来缘由，“那个东西叫淫纹，就是独一无二的认主后留下的印记，你是不是一碰到那个地方，他就会有感觉？”
“我再多念一页，还可以被摸吗？”
这股傻乎乎的狡黠劲儿啊……许秋分有些无奈，不过无奈里更多的还是纵容。
许秋分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玉露的头发很软很滑，手感不错，摸起来很舒服。他又多揉了揉，结果一低头就看到了玉露心花怒放的表情。
“这是什么字？”许秋分好奇地问道。
玉露本来还挺高兴的，见他是这种反应，心里不由自主感觉到有些空落落的：难道是自己会错了意，难道又是自己自找没趣了吗？
能让玉露今天特意拎出来教他的字，应该会有什么特殊含义吧？
玉露的脸颊顿时被蒸腾得绯红一片，他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然后用圆润微凉的指尖一笔一画地在许秋分的掌心写了两个字。
他突然感觉眼前一暗，紧接着唇上便落下了一个吻。亲吻炽热，但依旧笨拙，充满了恩公身上的气味。他愣了愣，知道自己该高兴的，可心里偏偏泛着酸涩的痛楚。
“不是呢，”玉露梨涡里的蜜几乎要溢出来了，笑得像是一只偷吃到鱼的小猫，“是‘娘子’哦。”
玉露很乖地把书接了过来，然后随便翻开一页，照着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其中简单的字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大部分的句子却只知道发音而不知道含义。不过他念得还算顺畅——就像肌肉记忆一样，在看到它们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它们的发音。
玉露话音落下，那不存在的字烫得许秋分的手不由自主蜷缩了起来。他愣愣地看着玉露笑意盈盈的双目，视线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他脸上移开。
“哦，对了。”说到这里，小大夫握拳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他那个雌蛊是什么情况？”
不过许秋分还是点了点头。
唔。
许秋分觉得掌心有些痒，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玉露在自己掌心描摹的手指，还是因为他垂眸时那扑闪扑闪的睫毛。
这下反倒是许秋分慌乱起来起来，手足无措地给玉露擦起眼泪。
“这个地方只有你碰会有感觉，因为你是他的主人。”小大夫笑嘻嘻地说道，“放心好了，就是个印记而已，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你以后可以用这个来当个情趣什么的……”
“那，今天就先教你这两个字好了。”最后一横落下，玉露心满意足地把许秋分的手推了回去。
他的眼泪突然不争气地如串线珠子一般掉落，或许他是怕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渴求爱，祈求被爱，但他却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配得到这份爱。
玉露竖起诗集挡住了下半张脸，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许秋分，半晌才撒娇般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