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漏这个动作，微微垂下了双眼。
「呃、我……我只是在和瑞萱老师讨论进度的一些问题……」范亦祈含糊回应着，想把话题引导到安全一点的方向，却在和杨奕悠的双眼交会时，堵住了拙劣的谎。
听见他带了些疏远意味的语调，杨奕悠也只是静静笑着。
「我考虑看看。」
杨奕悠有些苦恼地笑了起来，拭去那张脸蛋的眼泪。
「那我也要！班长请客！」
「看亦祈现在高兴成这样，班长的松饼是不是白给了啊？」
「老师你不能这样啦……」范亦祈一边闪躲他眼底流露出的心疼，语带玩笑，「这样我会继续喜欢你喔。」
踏上四楼，放学後的校园走廊空荡得一眼就能看见尽头，以及在那前方的夕yan光芒。
「再、再给我五分钟！我马上好……」范亦祈慌张地从商品货架中抬起头，b出五只手指。
「但是亦祈。」
范亦祈微微瞠目，被他的从容激起了一丝无力的鼻酸。
王挚杰回想起自己上周趁着午休溜出学校，买来当赔罪的抹茶松饼，还有范亦祈抱着他和h汐臻道谢的力道，摇了摇头，浅浅一笑。
他笑了笑，望向范亦祈的眼神在识破谎言後也同样温柔。
范亦祈这下子终於能确定了。
「不算吧？还蛮值得的。」
「亦祈。」他缓步走近，在距离范亦祈几步之遥的位置停下，「你也来看夕yan啊。」
「老师果然很温柔。」范亦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在布满了泪痕的脸颊上挤出笑容。
范亦祈点了点头，放在nv儿墙上的双手下意识地交叠在一起，掩住空荡的无名指。
「你前几天是不是和瑞萱老师在讨论什麽？」杨奕悠恢复平时的微笑，柔声问道，「我好像有看到你跑出办公室。」
「我是老师，而你是我的学生。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
周五午後，
「当然有啊。」他立刻回应，嘴角弯出了雀跃的弧度，「老师说他很期待我毕业旅行结束後会带什麽伴手礼回去。」
「嗯。」
「奕悠老师……」
杨奕悠沉默不语，稍稍收紧了环抱着范亦祈的手臂，等待他的哽咽缓和了一些，才再开口。
橘h微光替青年罩上了一层毛绒光边，时至傍晚，却还明亮的春末午後吹来可贵的凉爽微风，调皮地拨乱了他的浅金发丝。
一切都如他所预料的一样。
杨奕悠本想站在原地欣赏眼前景se，没料想到对方会先转过头，发现他的来访。
「对、不起……」
「喂──亦祈，该走了喔。集合时间要到了。」
「喜欢上一个人并没有错。能听到亦祈说喜欢我，我也很高兴。」
杨奕悠试着放轻自己的语调，让话语听起来不至於伤人。
老师一定是个很残忍的人。
然而，有人抢先占去了杨奕悠的私房景点。
一切的走向都如此理所当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老师明明连我在想什麽都不知道。」范亦祈的低语满是酸涩，不经意撞上他黯淡了几分的双眼，又别开目光。
撒遍漫天的诳语粉饰扭曲y晦的慾望我假扮圣者献上所有虔诚
「没关系啊。」他的手指随着低垂的温柔眼神，一同滑过范亦祈的轮廓，「继续喜欢我也没关系。」
「对不起……」
「能喜欢上老师，真是太好了……」
一下、一下，在范亦祈的心底拂起一gu酸涩的愧疚。
「就算我说我想分担亦祈的烦恼，也不可以吗？」杨奕悠立刻追问，发现自己似乎太过急躁，又放缓了语气。
他看见范亦祈微微瑟缩的肩膀，笑容泛起些许苦涩。
h汐臻和王挚杰对视了几秒，不约而同地耸了耸肩。
「想哭的时候就不要勉强自己笑嘛。」
杨奕悠垂着双眼，低低地笑了几声，再次望向他时，眼里盈满了柔软而绵长的珍视。
「我觉得啊，能将感情表达出来的人，都是很有勇气的人。」他缓缓说着，安抚般地顺过柔软金发。
他有如即将溺si在大海之中的迷航者，寻求生还机会的浮木一般，只能紧抓着杨奕悠的衣袖，放任自己压抑至今的感情与泪水一同溃堤。
「你作梦。」
「我给老师添了很多麻烦，不希望还让老师替我烦恼。」
「那……我会等你愿意让我一起烦恼。」
「不就是要送给杨奕悠的伴手礼吗？有必要挑那麽久喔？」h汐臻傻眼地摇摇头。
「亦祈很不擅长说谎的这个优点，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
「那……」他x1了x1鼻子，重新露出笑容，「老师要等我长大吗？」
「我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