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争不是很理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点头,“好的,我记住了,我会改。”
从这个医院出去,坐上车,去往另一个医院。护士帮于盛桥更换脑袋上的药纱,洛争在一旁看着,突然皱眉说:“轻点。”
洛争跟过去,站在门口看他挽起衬衫袖子,开始摆弄他那些价格不菲的画具,还都是洛争给买的呢。当年陈靖笑话他,就你这样还搞什么强制啊,好好跟人谈场恋爱吧。
“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搬进来呢?”
于盛桥手里拿着新的耳蜗外机,静静看着洛争和医生对话。洛争的问题真的很多,到最后医生的表情都有些无奈了。
于盛桥脸都不洗了,搁下牙杯,转身走出洗漱间。
于是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开始了。
新来不久的小护士手一抖,连忙道歉:“对不起。”
“我不喜欢别人穿我的衣服,你下次来,记得自己带。”
于盛桥不说话,拿掉耳蜗外机走进书房——说画室可能更准确些——他喜欢在无声的环境里工作。
擦身而过时,洛争捉住于盛桥的手,从他口袋里把耳蜗外机拿出来,为他戴上。
洛争有心没胆,觉得还没到时候,不敢真问,举起手机,语音转文字。
“为什么生气?”
“对不起,我错了。”
“好,自己带。”洛争下意识接话,完了一
“我寻思着,把嫂子介绍给他们之前怎么着也得先同居一段时间吧。”
周免扯下毯子,露出红红的眼睛:“他信了吗?”
于盛桥拉住洛争的手,洛争表情缓和下来,心想,终于理我了。弄好后到药房拿药,离开医院,回家,整个过程里,于盛桥没说一句话。
于盛桥听不见,却好像还是被他吵到了,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扭头问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洛争又说:“我肯定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惹你不高兴,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当然信了,他多傻呀,你又不是的是不是我女朋友,我说是,他们都很好奇你长什么样,问我什么时候带嫂子给他们看。”
解锁手机,发现有三个陌生未接,洛争敷衍地摆摆手,转身离开。
“还有……”
这分明就是生气了,还不承认。回家路上,洛争用手机查了资料,网上说遇到女朋友生闷气的情况,别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
后来洛争就忍不住开始干混蛋事。软硬兼施把于盛桥弄去做植入式人工耳蜗,完了带回家“关”起来,养了一阵,心痒难耐,某天酒后上头对于盛桥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于盛桥当场就把耳蜗外机摘了装听不见,于盛桥脸皮薄,但洛争脸皮厚啊。于盛桥不要,他就非要。
陈靖反锁了门,回到书房,见周免裹着薄毯缩在沙发角落里,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不吃。”
“早餐吃什么?”
刚才拉他手的时候,洛争还以为他已经不生气了。进了家门,再忍不了,洛争开口问于盛桥:“早饭不吃,也不和我说话,你怎么了?”
“让一下。”
“……重新佩戴新的体外机,是需要一段适应期的……也不用太过在意,保持情绪稳定,尽量不要长时间待在嘈杂的户外环境里……”
洛争是不想谈恋爱吗,他比任何人都想跟于盛桥谈恋爱,但于盛桥不跟他谈啊。其实在于盛桥车祸住院的那段时间里,两人关系处得挺不错的,洛争生怕于盛桥跑了,每晚抱着他睡觉,于盛桥最初很不适应,到后面也慢慢习惯了,他那阵子几乎不怎么讲话,只偶尔会和洛争说一两句。说实话,洛争挺怀念那段时光,他的初吻就是在医院病床上被半睡半醒的于盛桥夺走的。
陈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没事,洛争问有没有打扰我工作,我说没有,我在打印文件。”
还有?洛争悄悄挺直了腰。
于盛桥抽回手:“没生气。”
洛争没多少诚意:“抱歉。”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洛争疯狂迷恋上了于盛桥的嘴唇,然后才有了后面半强迫的骑脸行为。好吧,他承认当初确实做得过分了些,但于盛桥也并非全无责任,之前在医院里明明挺好的,日常里一些眼神和动作也能看出来分明是对洛争有意思,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一天他就不搭理洛争了,无论洛争怎么伏低做小,好言相哄,于盛桥就只是冷脸对他。洛争好不容易才把被弄得支离破碎的人给拼了起来,当然不敢说什么重话,那一年正好是对陈靖至关重要的一年,洛争拿人手短,自然得给人拼命,可能也有些忽略了于盛桥,导致两人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
后来……
于盛桥终于开口:“你以后能不能别在说话的时候刷牙。”
于盛桥看他。
洛争回神,往门边靠,于盛桥走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一筒晾洗过的水彩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