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瞎子一眼,敷衍道:“是是是,来,命令我,然后睡觉。”
“你不要向谢樘学的那么随便”,唐无香笑起来:“那你去一趟雁荡山,找杨恭子问明他的万字玉碎盒是做给谁的,我要知道这个人的来历,越快越好。”
七虞站起来又是一句敷衍:“是,老爷…你睡吧,我两天后回来。”
唐无香用指头揉了揉眉心:“案几上的白玉盒你带上,是之前允诺你的人皮//面具”,他微妙的顿了顿,道:“不过只兑现了一半。”
七虞脸色一变,立刻开了盒子,里面果然只有一张,按理他是该勃然大怒的,剥人的脸皮是锥心的活计,那两张来得并不容易,然而如今这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没了一张,他震怒之下,却没有想好该干什么。
七虞不想探究自己的情绪如何,又咽不下一口气,便冷着脸质问道:“还有一张呢?”
唐无香立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道:“估计……是被谢樘征用了,下次见他我问他要回来,诶哟这睡意来得邪门,我睡了,你早去早回。”
七虞心累的要命,有预感那一张是打水漂了,他在堂中叹了口气,然后悄无声息的走了。
在七虞策马东北的时候,沉枢和李陵光在向西的道路上披星戴月。感谢唐门四条腿相当的骏马,李陵光并没有被沉枢抛下。
沉枢快他一马,廉价轻质的灰袍迎风而展,马蹄颠簸,他的背影却始终挺直,如同他背上的剑,李陵光蓦然有了种咫尺天涯的错觉。
他与唐无香也是初识,可跟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他们一见面就仿佛成了老友,因为那个谢樘的关系,而他跟在这人身边许多天,却总是连话该如何起头都要斟酌许久。
谢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李陵光心情复杂的想,看陈大哥对我的态度,我大概只是皮囊有一点点像他,其他无一相似吧。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旋即笑着想道:我便是我,为何要像别人,但是如果有机会,我是想见见他的。
李陵光东想西想,最后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李陵隽留给他的信,那些字句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了他心上,让他觉得难以喘息。他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那股逼仄,便忍不住叫了一声:“陈大哥,你要去凉州干什么?”
沉枢淡淡的声音随风飘来:“找人。”
“哦”,李陵光呐呐的应了一声,轻声说:“我也去找人……我们挺有缘的呢,一道都顺路,你还救了我两次,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沉枢听见了,但他没说话,他并不是出于古道热肠救的他,所以不需要他的报答。
李陵光有点受打击,好一阵没说话,但他心里有话又不吐不快,而这个人不会泄露,于是他自说自话道:“你要去找谁?我要去找我大哥,他在唐门给我留了口信,说他已经查出了景王与汨疆勾结的使者是谁,他要尾随这些人去汨疆,伺机夺取他们来往的密函,这样就能证明我父亲的清白。”
或许是因为太惶恐,他需要别人来给他一个肯定,李陵光幽幽的问道:“你说…… 我能找到我大哥吗?”
少年不知愁,沉枢心道,你还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不像我,找的只是别人心中的一道影。
翌日下午,两人抵达凉州城门,太平时期的边城喧嚣富庶,是京都边上的城池都无法比拟的,这里鱼龙混杂,是个大隐于市的好地方。
拜他大哥信函指引,如今李陵光有了明确的方向,他再也没有理由和沉枢继续同行,纵使心里不舍,他还是在内城门下同沉枢道了别,接着去集市卖了马,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了。
沉枢则牵着他的棕色大马,打听着往十里铺去了。
所谓十里铺,望文生义便是十里那么长的店铺,这称呼放在凉州自然是个夸词,十里铺长约二里,从闹市一直延伸到寻常巷陌,店面经营从酒肆茶楼到古玩字画,从玉石雕漆到外疆货品应有尽有。
这里俨然是个交易区,门面紧张,因此连道旁都占上了,游走的货郎买东西的百姓还多,攀比砍价,热闹的不像话。
沉枢找着老枣树,不免要左右看看,那个点心铺飘荡的招牌印入眼帘的时候,熟悉的画样一下就攫住了他的目光,谢樘每年带回汨疆的点心包纸上,印的就是这个章纹。
那些带着各种他不认识香味的甜馅饼的滋味在脑中浮现,沉枢踏着此起彼伏的吆喝,走上去站在了队尾。他有些走神的想道:若是那女子正在家中,因此他不会显得太没礼数。
合芳斋旁边有家锁门的小铺子,叫天下第五,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沉枢取了些自己有印象的糕点,提着往前方走了。
遥遥已能看见一棵歪脖子枣树,在一家白墙灰瓦门前,许多年生的模样,挑出的枝桠伸到了邻居的门前。
沉枢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激动,激动中又有种叫他说不出来的悲凉,他靠近的心十分迫切,脚步却越来越慢,被他牵着他马不耐烦,无聊的在地上撅蹄子。
越往里走,人迹少下来,这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