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像只小绵羊任由他随心所欲的摆布。
人啊,不能太贪心。
算了,算了。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卓松泉无奈的摇摇头,凡事莫强求。
如此,他又换上了自己惯有的笑容,这才是认识他的人习以为常的东西,“相公怎么会骗你呢?咱们先洗个鸳鸯浴!”
“怎么?还害羞呢?”
桃花眸,含情眼。
不笑时总像憋着一肚子坏水,笑起来,水汪汪的,月牙一弯,坏水咕噜噜地往外冒。
卓松泉眼尾微翘,一双生有刀茧的大掌不老实的伸进颖半夏的中衣,在那紧痩的腰肢上来回梭巡,引来肌肤表面的阵阵酥麻,偏偏他从脚趾到头发丝都展现出一种理所当然的底气,脸皮厚的最高境界无疑是令别人对自己本身产生怀疑。
“我自己能洗。”颖半夏指骨屈起,拽着自己孱弱的中衣不肯撒手。
“我不!”卓松泉眉眼弯弯,耍起无赖浑然天成,趁机朝他弹滑的白臀狠狠摸了一把,三两下就将自己同他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一起洗!”
颖半夏哪里是他的对手,根本拧不过,认命地揽住卓松泉凑过来的身子。
卓松泉迈动两条锻炼得结实健美的长腿,跨进屏风后的人工挖凿的浴池,白蒙蒙的热气将他们笼罩。
酸痛的腰身由于热水的浸泡缓解不少,颖半夏光裸的后背靠在池壁上,闭上眼,舒服得直叹气。
瓷釉的皮肤底下淤积着青紫,一看就知道受到了何等摧残,卓松泉怜惜他昨晚是真的辛苦了,虽然心猿意马,倒没敢真的再孟浪,拿过香胰子,细细将他打湿的满头乌发一一清洗。
这几天的相处,颖半夏已经大致摸清了男人的习性,他喜欢逗弄自己不假,可同样也是万般的顾惜,比如现在,颖半夏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动,只需要安静的享受他的服侍就行了。
卓松泉觉得自己真是当代柳下惠,那人美好的身子毫不设防的正对着自己,稍微一个动作,他俩水下的大腿就会挨到,可偏偏颖半夏对此半点表示都没有,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他日渐娴熟的搓澡服务中去了。
奇怪,他是搓澡工吗?
他明明是他男人!
欣长皙白的颈线条流畅,水珠滑过紧实的胸膛,两点茱萸不带一丝防备,坦荡地诱惑着他。
卓松泉口干舌燥,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突然灵光一闪,他不怀好意的凑近颖半夏,贴上温热的耳垂,“等会儿记得乖乖喝药。”
这句话乍一听没啥大毛病,可颖半夏却猛地打开眼皮,浓密的羽睫颤了颤,墨染的眼尾泛起一点水光,“我的肚子已经不痛了…能不能…”
“不能。”卓松泉一口回绝,瞥一眼他有些不情愿的神情,又爱怜地抚上他的鸦发,“乖,听话,你不是一直想去游览名山大川吗,等我们把病治好了,哪儿都能去。”最后一句嗓音低哑,添上了几分暧昧,“相公还指望跟你百年好合,儿孙满堂呢。”
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象征美满的八字于颖半夏处陡然打了一个旋儿,似孤花片叶,隔幽幕,送冷冷一汪清秋,他心口揪紧,好像是生错季节的蝉。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若如青年所说的那般,他们是夫妻,世间夫妻多视“百年好合,儿孙满堂”为人生大幸,他不该免俗的。
青年憧憬着他们的未来,认真的规划,他本该高兴于那份热烈的情感。
可…他做不到。
他什么都记不起来,记忆像是黏了一层桃胶,既找不到来时亦寻不到归处。
他对自己的一切认知皆来源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卓暝当然对他很好,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只要他想,卓暝什么都能给他找来:瓷瓶字画、笔墨纸砚,甚至是前朝古物。
唯一的要求是:不离开。
他疑惑着、怀疑着、犹豫着且下意识地逃避着。
一味听从会使人盲目,他本该去思考找寻真正的答案,然而“他或许在骗我”的想法一出,向外行去的步伐又怯生生地退了回来。
他在害怕。
害怕揭露的真相太过残忍,就像害怕有鬼的房间的转角。
所以,即使明知道对方话中存在漏洞,依旧甘之如饴。
不像失忆倒像失智。
或许就如卓暝所说的那般,是“病”了吧。
水是什么时候开始凉的,颖半夏没有印象,等他从思绪的潮水浮起时,卓松泉正用干净的帛巾将他的发丝擦得半干。
接下来的事让他没法再神游天外。
等那支细长的漏斗送到他面前时,他下意识就想跑。
“我不要。”颖半夏嗫嚅道,两条长腿死命夹紧,拒绝打开。可惜他忘了,面对卓松泉他只有当手下败将的份。
“乖嘛。”卓松泉哄着他,掰开大腿的力道却不容人抗拒,“不然我一个把握不好,受罪的还不是你。”
他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