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岩进门后最先见到的是金鱼儿,小家伙炮弹似的直直冲过来,最近又填了不少重量,这一冲的动量十足,撞得景岩倒退了几步,还是姜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扶住了她的腰,景岩才站稳。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景岩紧绷的神经莫名就松懈了下来。姜怀却还记得景岩在和他生气,等她一站稳就松开了手。腰上的温暖消失,景岩的心仿佛也空了一块儿。金鱼儿小孩子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抱着景岩的手往客厅扯,迫不及待的叽叽喳喳和景岩分享着自己的乐事,欢快得像一只小鸟。景岩被他的情绪感染,不由挤出一个惨白的笑脸来回应金鱼儿。姜怀一整天都在数时间,期待着见到景岩的面,可是见到后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变好。景岩瘦了,他扶着她的腰都能摸到骨头,脸色也憔悴了那么多,跟原来的鲜活对比鲜明。姜怀陪着景岩走到客厅,自己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去到厨房里,用菜刀发泄自己的郁闷,当当当的声音整个别墅都能听见,后院廊下的鸟儿正在进食,猛然间被吓了一跳,支愣着翅膀在笼子里乱飞,抖落了几根柔软的羽毛。景爸安抚着鸟儿的情绪,将手里剩下的谷粒扔回盒子里,拍了拍手,没好气的打算去厨房找姜怀算账,刚进门就看到了被金鱼儿缠着的景岩。一瞬间,找姜怀算账的心思就被大风吹走了。景爸假装咳了一声,吸引了景岩的注意力,她张了张口,只喊了一声“爸”。“嗯!”景爸应下,向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景修在一旁识趣的把金鱼儿带走了,留下景岩父女单独在客厅里。景岩扶着景爸的手一起坐下,两个人挨着,沉默着。“找个好日子,把你和姜怀的事办了吧!”景爸的口气无限惆怅,景岩的样子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看着心痛。景岩惊讶的看着景爸,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他不是对姜怀很有意见的吗,这才半个多月而已,姜怀就得到他老人家的欢心了?她不愿意去深想这其中的因由。景爸也没等她去想,自己先解释说:“那天他求婚的事,小胡保安都告诉我了。”在熙山住了这几年,这里的人老爷子几乎都认识,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他老人家的耳朵。景岩想说她和姜怀吵架了,又害怕景爸会问为什么,就闭着嘴不说话。景爸也不指望她马上就答应,自顾自的劝道:“不能因为爸爸生病,咱们就不过日子了,是吧?”他看了厨房的一眼,厚厚的墙遮挡了姜怀的身影,却隔不住姜怀制造的噪音,“姜怀这几天一直陪在我身边,看得出他是个好孩子,心里也把你看得很重,没什么可挑剔的。”换个人这么说,景岩一定会翻白眼,姜怀在地球上可是个“无业游民”,身份证还是刚办的。然而,说这话的是景爸,身患重病的景爸,希望景岩幸福安乐的景爸。景岩点点头,眼里噙着热热的ye体,随着她的动作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一头扎进景爸的怀里,闷声痛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今天总是想哭,眼泪说掉就掉,止都止不住。景爸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而厨房的噪音也终于停了下来,姜怀站在厨房的门口,就那么凝视着他们。晚餐很丰盛,姜怀的厨艺进步神速。吃饭的时候,景岩看着满桌的菜肴,心里发酸。姜怀那么清隽的一个人,他的手在异域是用来画各种高深的机械设计图的,在这里却挽起袖子为她和她的家人下厨。景岩低下头,扒了一口米饭,味道比她以前吃过的都要好。这就是她的姜怀,连米饭煮的都比别人要好吃,景岩心想。这么想的不止景岩一个人,自从姜怀包揽了景家的厨事,金鱼儿每天都能多吃一碗米饭。这会儿,金鱼儿的两只眼睛正在专注的盯着姜怀的筷子,今天晚上姜怀叔叔又做了红烧鱼,按照惯例,整条鱼身上最嫩的那块rou姜怀叔叔都会给他吃的。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金鱼儿眼睁睁的看着姜怀叔叔的筷子伸到了姑姑的碗里,他的小嘴张得圆圆的,满脸不可思议。景修看着儿子的傻模样,不忍直视的别过了头。景岩没有说谢谢,她和姜怀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从碗里夹起那块鱼rou,景岩放在了嘴里,这一举动可以说是宣告了她和姜怀之间,由她单方面发起的冷战的结束。姜怀的脸上慢慢扬起一个阳光的笑容,正要说什么,只见景岩捂着嘴巴冲进了洗手间。扬了半截的笑就转成了担忧,姜怀立即起身追了过去。其他人虽然也挺担心景岩,却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动,就连小金鱼儿这次也聪明了一回,没有去当电灯泡,一面担忧姑姑,一面可惜嫩嫩的红烧鱼。景岩打开水龙头,浇了满脸的凉水,又漱了口,整个人才好受一点儿。她一回头,就看见姜怀站在身后,担忧的望着她。“我没事,可能是最近饮食不规律,胃有些不舒服,喝点儿热水就好了。”景岩的头晕晕的,有气无力的靠在姜怀身上,“你为什么不答应带我爸去异域治病?”姜怀抱着景岩,拿毛巾帮她擦脸,心里的担心并没有因为景岩的解释而减少,听到景岩的问题,他犹豫了片刻才正视着景岩的眼睛回答:“景岩,我只能带一个人回异域。”景岩楞了,她的大脑一片绚烂杂乱的色彩,耳朵还在自作主张的听着姜怀的话:“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成功。而且,你是清楚的,异域没有癌症这种疾病,我并不觉得你比异域的医学家们差多少,相反,你有他们没有的优势,我相信你可以治好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