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还没回来呐?”景爸解开围裙随手挂椅背上。“打过电话啦,修修开会呢,他秘书听的电话!”张妈一口家乡话十年也没变过,对景修的称呼也一如既往。景爸抿着嘴自己拿起电话,滴滴滴的开始拨号码,电话一通那边就接了,不过还是秘书,显然小伙子不是第一次跟老爷子打交道了。“老爷子,您好啊,我是司铭,景先生开会呢,这个会议很重要哒,他说不回家吃饭了!”“你告诉他,景岩回来了,什么会能比家里人更重要,让他赶紧回来,老子今儿可是亲自下厨啦!”老爷子也不是第一次对付景修的秘书了,实际上,景修的整个秘书团都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老爷子,今天真不行,景先生交待了什么事而都不能打搅他!”司铭没敢说景修的原话,怕惹老爷子生气,替老板背黑锅可是秘书的重要职责之一!然而,景爸今天太高兴,此时熊熊烈火上被猛然泼了瓢冷水,一口气没倒上来,眼前一黑就往后倒,景岩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扶住,立马从车库挑了辆跑车就往医院赶,一路飞驰。张妈担忧的抱着金鱼儿站在大门口,眨眼间就不见了车影儿。还没走一半儿,景爸就悠悠转醒了,惦记着景岩回来还没吃饭,坚持要回家,景岩不许,非要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接诊的主任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他亲自带着景爸去做检查。景岩在外面等了不久就又收到了景修打来的电话,这里不能接电话,所以景岩跟值班护士说了一声儿握着手机到外面去了。秘书司铭吓坏了,听到电话那头乱糟糟的声音说是老爷子晕倒了,这可了不得,马上汇报给了景修。景修从小受中国的传统教育,是个孝顺的好儿子,闻言立刻中断了和投资大佬的会议往医院赶。可他不知道景岩把人送到了哪个医院,景岩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市区转了好几圈,跑了三家医院了。“哥…”景岩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了。“爸怎么样?”景修刚从第四家医院跑出来,气喘吁吁的问。“没事了,爸在路上就醒了,现在正在里面做检查。”景岩回答,“一会儿就出来了。”“对不起,岩岩,哥不是故意的。”景修很内疚。“我知道,哥,你有事先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咱爸的。”景岩让哥哥放心,挂断电话就赶快回去了。景爸已经做完了检查,正在和主任医生说话,看见景岩过来两人都眼睛一亮。主任医生扶了扶眼镜,主动和景岩握手作自我介绍,才说了自己姓杨就被景爸打断了。当干部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基本功,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的小眼神儿。景岩尴尬的笑笑,杨医生也笑了,景爸黑着脸恨不能在他们中间拉条红线,越界者斩!“景老先生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时激动,进一步的检查报告过几天才会出来。”杨医生又扶了扶眼镜,耳根泛红,递给景岩一支笔,“你的号码写在这里,结果出来我打电话告诉你。”景爸在景岩之前抢过笔,刷刷在杨医生手指过的地方写上了他自己的号码,以前批过太多文件,景爸的阿拉伯数字都写得龙飞凤舞,透着一股飞扬潇洒。杨医生失望的收起纸笔,假公济私想要个号码都这么不容易,唉,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耀眼的灯光照着大龄青年才俊明媚的忧桑!护士姐姐把一切看在眼里,同情的拍了拍杨医生的肩头私下悄悄给小姐妹发了个警报:你暗恋的杨医生相中别的女人啦!回到家已经快要九点了,焦灼的景修在门口迎候着,身上还挂着景爸的围裙,门口清凉的灯光照在身上,几多惆怅。跑车的引擎还没有熄灭,景修就快步上前,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扶着景爸下车。景爸一站稳脚跟就把人推开了,“过河拆桥”,还耍小孩子脾气。无视哥哥求救的目光,景岩幸灾乐祸的挽着景爸抬脚就进门去了。饭菜还是原来的,张妈已经回家了,景修自己加热了一下,他们家的优良传统是:粮食可不能随便糟蹋,景爸的手艺更不能随便糟蹋。
人上了年纪胃口就小,景爸自己吃得不多,只一个劲儿给景岩夹菜,半点好脸色也不给景修。其实景岩也吃不下,景爸晕倒吓坏她了。“岩岩,你回来得正好,明天去定身礼服,过几天陪哥参加公司的项目启动酒会吧。”景爸对着他脸臭臭的,景修只好采取迂回战术,曲线救国,拿景岩引路,“哥哥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这话一出口,景岩还没反应过来,景爸就给了景修一个正脸儿。“什么人啊?家是哪里的?父母是干什么的?他做什么工作的?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啊?长得什么样子,个子高不高?有没有照片给我看一看?…”景爸一听是要给景岩介绍朋友,连珠炮似的发问就刹不住,他得给女儿把好关。像今天遇见的那个医生就不行,年纪大点儿没关系,会疼人,长得也还凑合,可惜就是这个工作不好,你看大晚上的还得值班,哪有时间陪女朋,以后结婚了,家里的担子不都得压在老婆身上!他的宝贝女儿可不去受那个罪,这事必须把源头掐断,把种子扼杀在萌芽之中!“爸~”景岩很无奈,从去年开始景爸就开始热衷于替景岩找对象!然而,不知情的两人齐齐无视了她的抗议。景修很高兴,微黑的脸上有光影浮动:“他叫路回年,年纪比岩岩大点儿,祖辈民国的时候就移民到欧洲了,父母前些年出飞机事故没了,家里现在就剩他一个人了。”典型的有财有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