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斟烦躁地皱了皱眉。
等周斟走进洗手间，宋婉疯狂掐梁父：“你看看你说的蠢话！有你这么聊天的吗！他肯定生气了！”
饭桌上涌起更强的低气压。梁父后背出汗，勉强笑道：“呃，吃饭，吃饭！”
“周斟哥没生气，”梁拙杨叹口气，放下筷子，“你们别一惊一乍，搞得他紧张。”
“原来你爸希望我陪他喝酒，”周斟认真道，“那我待会陪他喝几杯。”
周斟头皮陡地发麻。
“——你俩接着吃。”梁拙杨突然插话，“我带周斟哥去参观下我的房间。”
“我跟你说，我爸妈才是真的紧张。”梁拙杨错开话题，“你在他们眼中是名人，普通人哪有机会见到。我爸都紧张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没什么，”周斟竭力压下慌乱，按住后腰上梁拙扬乱动的手，“阿姨你做的菜很好吃。”
亲吻猝不及防，周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压低嗓音提醒：“你爸妈还在外头！”
周斟被他蹭得双膝发软，有气无力说：“我在这，你爸妈是不是不高兴？”
“不过我爸太怂，没敢喊你喝。”
他难为情又不敢发作的模样，落在梁拙扬眼中，要多勾人有多勾人。梁拙扬忍不住笑道：“你跟我做的时候，他们就睡隔壁，比现在从洗手间到餐厅近多了。”
他的回应被梁拙扬父母立即解读成不耐烦。宋婉又踩了梁父一脚，梁父急中生蠢，迸出一句：“在小拙房间一直待到现在？”
周斟被梁拙扬的语气弄得一怔。
宋婉顿时眉开眼笑：“合你胃口？”
他撑着盥洗台，不断深吸气，仍然难以缓解内心焦躁。梁拙扬的家庭太完整了，到处充斥生活痕迹，杂乱得令他无所适从，如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在彻底站不稳之前，梁拙扬把他的手指从嘴里拿了出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放好卷纸离开了洗手间。
“我们做得那么激烈，你又哭又叫的……床都快散架，他们肯定都听到了。”
“再说，我在呢。”梁拙扬握起周斟一只手。周斟脑子懵懵的，不知是不是酒精还没完全消化掉，怔怔看着梁拙扬偏过脸，张开齿，把他的手指放进口腔里吮吸。
宋婉吓一跳：“怎么了？”
周斟窘迫不已，要推开梁拙扬，梁拙扬却拿身体挡住他。周斟急道：“别闹小拙！”
气氛静谧，梁父挨了教训，不敢吱声。周斟沉默地吞咽食物，突然啪地一响，重重放下碗筷。
梁父同样明白到自己在说蠢话。但就像在公司接受领导考察，心中忐忑，蠢话自动往外迸：“怎么大清早就在小拙房间啊？”
周斟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嗯。”周斟连忙点头。
“你干嘛去？”宋婉眼尖地问。
周斟不知怎么说，只好陈述事实：“不是今早，昨晚就在。”
很快，周斟眼皮打架，睡意不可抗地涌起。快睡着时，他的唇被压住
是在表达不满？
“洗手间没纸了。”梁拙扬丢下话。
周斟慢吞吞返回餐厅，继续用餐。
周斟没接腔，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他眉目冷冽，让人感到不可冒犯。宋婉在桌子底下狠狠踩梁父一脚，用眼神骂道：你在说什么蠢话！
周斟没察觉梁拙扬钉在自己皮肤上的眼神。翻来覆去被操了大半晚上，没睡几个钟头，腰膝都是软的，又要强打精神应付梁拙扬父母，他只觉得疲惫。
周斟迫不及待要离开，立刻起身跟对方上楼。等梁拙扬关了门，回到只有两人的状态，他这才放松下来，解开衣扣靠坐在椅上。
周斟一下子僵住了。
梁拙扬脑海浮现昨晚喝醉后柔软迷蒙的周斟，脱口说：“你不准喝。”
周斟没做他想，走过去给梁拙扬开门。外面的人一个闪身进来，反手落锁，把周斟推到墙边咬住了唇。
梁拙扬也不知道回事，总不老实，被周斟控住手腕，就用指尖去勾周斟指尖。
“他们没不高兴，我妈要是不高兴，能给你做这么多吃的。还有我爸，把他珍藏的陈年老酒都拿了出来。”
周斟神色一滞。
“——抱歉，”周斟推开椅子，“我去趟洗手间。”
好想走……
梁拙杨见好就收，贴着周斟闷笑：“骗你的，我爸妈不住隔壁，中间隔了浴室呢。而且他们睡觉特别沉，雷都打不醒，昨晚下那么大雨，什么都听不到的。”
交错的红痕从衣襟间露出。梁拙扬扫一眼，目光就移不开了。
正进行激烈的心理建设，洗手间的门被敲响：“周斟哥，洗手间纸没了，我放一卷进来。”
餐桌上的确放了一瓶没开封的白酒，周斟还纳闷，怎么梁拙扬家早饭就喝烈酒？
“那就好，还担心你不喜欢呢！”宋婉的忐忑一扫而光，兴奋地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