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钱熠熠,”小个子一挑下巴,“你什么等级?”
贝云冰看梁拙扬一眼:“我带你去餐厅。”
——比起父母,当事者本人倒不甚在意。
“这段时间的理论课程是比较枯燥。下周就能够正式接受训练了。”贝云冰说到这里,原本冷淡的五官浮现几分兴奋,“你知道吗,学校竟然请到周斟少校做讲座!”
周斟的讲座设在北校区的小礼堂。一吃完午餐,宿舍都没回,梁拙扬就直接跑去礼堂。这让为了占座早早赶来的贝云冰大吃一惊,瞧着一声不吭坐在角落的梁拙扬,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贝云冰和钱熠熠落座不久,其他学生们也陆续过来了。除开他们年级几个班,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以及不少老师也都跑来。小礼堂座无虚席,甚至有不少人只能站在后头。周斟少年成名,没有人不想亲眼目睹这位顶尖哨兵走出影像的模样。
梁拙扬眼神一变,嗓音不自觉降了几分:“哪个周斟?”
周二下午。梁拙扬默念。
“哎,也许他真
梁拙扬不答反问:“你呢。”
“你、你侮辱人!”钱熠熠面红耳赤,要跟梁拙扬吵起来。气氛眼看着剑拔弩张,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一个班的,不要争吵。”
“d。”
——也就是说,四天后,他就能重新见到周斟了。
贝云冰被他看得一愣:“什么?”
“喂,梁拙扬是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斟迟迟未现身,很多人坐不住了,疑惑地窃窃私语。快到两点半,礼堂的门被推开,肖心晚快步走进来。
“有事怎么不早说。”
梁拙扬不耐烦说:“你谁。”
说话之人是贝云冰。
“d?”钱熠熠的语气登时不屑,“原来你就是个d啊。”
礼堂里顿时发出一片失望喧哗。
“你去,”梁拙扬在空气里比划一下,“敲门记得踮脚,不然肖老师一开门,不弯下腰,找不到你人在哪儿。”
帝国一高为这些少年哨兵与向导们提供的寄宿公寓,条件好得离谱,一人一间、独立卫浴的房间,二十四小时的图书馆、自习室与餐厅。即使是明川市最好的大学,也达不到此等配置。
“d怎么了,”梁拙扬说,“我就算是d,也是肖老师专程亲自我送过来。你a级有这待遇吗?”
等待令时间的流逝格外缓慢,到周二时,梁拙扬几乎焦躁起来。
“谁让人家厉害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于是三人裹挟低气压去了餐厅。
吃着吃着,贝云冰忽然低声问:“整个寒假都没怎么见到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当天晚上,一封当日达信件寄送至梁家。信件内是关于梁拙扬重新调整到特别班的通知,以及让其利用周末准备好个人物品,特别班要求全体寄宿。
下午两点的铃音响起,灯光落下的讲台仍旧空着。
“……听老师说,是下周二下午。”
梁拙扬父母本就处于儿子变成向导的震惊中,冷不丁听说还得寄宿,愈发惴惴不宁。宋婉边给梁拙扬收拾床单被罩边唠叨,说梁拙扬从小不服管,到学校寄宿,会不会跟人打架。从周五唠到周六,从周六唠到周日,梁父听烦了,啪地放下茶杯:“婚都结了,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轮不到我们操心了!”
但梁拙扬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他哪天讲座?”
贝云冰皱眉,以为梁拙扬明知故问:“还能有哪个?”
“哦。”
他没想到贝云冰也会关心自己的事。
他只顾埋头扒饭,全无平时那股漫不经心的欠抽劲儿。贝云冰以为他对自己评级感到低落,犹豫几秒,说:“梁拙扬,初评级不是最终结果,级别是能够提升的。”
钱熠熠得意说:“我是a级,今年只有我跟贝云冰是a级。你什么级别?”
梁拙扬含糊一句:“没事。”
“他会来学校。”梁拙扬自言自语,蓦地抬起眼,直勾勾盯向贝云冰,“哪天?”
梁拙扬闷不吭声吃饭。
“估计来做讲座也是被迫安排的任务吧,我们这些高中生在他眼里算个屁。”
不过寒假的遭遇,他跟林锐书和孙辰都讲不出口,更不可能给贝云冰说。
钱熠熠不想跟梁拙扬一桌,打好菜快步走远,留下梁拙扬跟贝云冰对面而坐。
钱熠熠小学鸡心态,被梁拙扬一激,气得脸色涨红:“我看到你上课睡觉,我要报告肖老师!”
钱熠熠倒是给贝云冰面子,恨恨咬牙不再吭声。
梁拙扬夹菜动作一顿。
“抱歉,周斟少校因私人原因,临时无法来学校。请大家返回自己班级,下午的课改为自习。”
梁拙扬莫名其妙。这小子跟人说话的方式真没礼貌。他平时倒不怎么介意,这会儿心情很差,就撞他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