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再次醒来时应臣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一片温热,应是才走不久。
“嘶!”他只稍稍一动,身上便被牵扯的疼,倒抽一口气。小心翼翼揭开被子,缓缓挪下床,此刻他膀胱胀的厉害,再忍不住了。
费了好些时间才到洗手间,身子不敢站直了,三根不算长银链相互连接,牵一发而动全身,移动时链子发出铮铮的轻响。
正午,太阳悬在穹顶。帝都繁华商业中心,某处十字路口,来往车辆嘟嘟的打着喇叭,声音急切。一衣衫褴褛乞丐似的高个男子立在马路中央,好在每一辆车都成功绕过了他,而后从车窗飘出一句:“他妈的,神经病啊!”
男子脏污的脸上暗沉地了无生息,许久未整理的发散乱披散,贴在满是污渍的肌肤。
"赶紧走!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站在这!出事了你负责啊!"几个城管将他硬生生拖走,丢了底板的鞋将将挂在满是伤痕的脚上,所过之处留下两行鲜明血迹。
如以往一般,他被扔在了路旁,躺着望天,一动不动。来来点往往尽是西装革履的商业Jing英,对面大厦上赫然亮着金融大厦的名字,这是帝都有名的金融街。
无一人多看他一眼,行人皆匆匆,提着公文包,打着电话,或是点头哈腰,或是颐指气使破口大骂,每个人都很忙碌。
黄昏降临之时,男子突然起身。他又看见那个人了,他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阳刚之美,他偷藏了他的宝贝,跟踪他两年,对于这人的事可谓是了如指掌。
男子以前叫卫淮,家在云南一个叫木依村的小小村庄。父母意外去世后,他一直一人居住,他没什么朋友,一次,贪玩的叶扬闯入了他家,二人便渐渐熟识了。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叶扬的个性很张扬,十里八乡都知道木依村有这样一个漂亮可爱惹人疼的调皮男孩儿。卫淮则与叶扬个性相反,他沉默寡言,他答应叶扬的事没有一件是没有做到的。叶扬偷了王伯的橘子,他替他扛替他赔偿,叶扬想要滑板,他拿出所有存款给他买。人们提起叶扬,总有一个木讷的身影从脑中一闪而过。
应臣从金融大厦顶层下来,脸上写着大大的不愉快,他皱着眉上了一辆豪华轿车。
“十三少爷,到了,请下车吧。”车子停在帝都最出名的酒吧,此时夜幕已降临,驾驶座的男子说道。
应臣能从镜中看到他嘴角的讥讽、嘲笑,早该习惯了,他下了车,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眼前灯光四射华丽无比的楼宇。
“里面请吧,十三少爷?”两个妖娆的男服务生笑着将他迎了进去。
里面音乐震天,人们随着音乐的节奏跃动,醉生梦死,流连忘返。
应臣搭乘电梯上了七楼,相对一楼的嘈杂七楼无比寂静,华丽的装潢,从这里可以一览一楼的喧闹。
电梯里,两个服务生胡说着话。
“十三少爷,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少爷了。”
“瞧瞧那脸色冷的,不过是个玩物,还给咱们脸色瞧了,呵。”服务生不屑道。
服务生:“就是,知道为什么叫他十三少爷吗,因为他有十三个干爹!”
“原来如此啊!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啊。”服务生恍然大悟,他向来看不起那些鸭,为了钱连身体都可以出卖,还出卖给同性的男人,真是恶心。
“你们俩交头接耳说什么呢!没看见这么忙吗?还不赶紧去接待客人!”一出电梯就是经理的呵斥,二人低着头赶紧忙活去了。
七楼,应臣站在电梯口,他好想逃,好想逃离这里,但是不可以,不可以,他要保护莞尔,没有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他该拿什么来保护莞尔!从莞尔闯入他眼中的那一刻他就彻底沦陷了,再也出不来了!
“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玩味的出声,随着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噔噔声现身。
应臣看向他,应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上有二分之一俄斯血统,身材高大,五官完美深刻,湛蓝色的眸子,及颈长的金色头发。白色衬衣领口松散,露出诱人的锁骨,双手抄进黑色西裤荷包里,唇上一抹玩味笑意。
“嗯。”应臣低应一声。十三个干爹正是这位哥哥为他找的,应华从小欺负他。应华的母亲是父亲第一人妻子,俄斯首富的独女,后因车祸去世,父亲又娶了他的母亲,他母亲是父亲旧年暗念已久的同班同学,母亲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单亲家庭,母亲的母亲靠卖煎饼供女儿上学。
“你的干爹..们,等了好久了。”应华转身朝一间屋子走去,应臣捏紧拳头跟着他进去了,早该习惯了,早该习惯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