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冰砚却淡然自若,柔声吩咐绽月进去:“绽月,你去告诉柳妈妈,爷慢慢用,我在外间儿等他,他用过早膳再与我同去也可。”
不消半刻,简珩一袭墨暗竹纹缂丝长衫走出来,笑意温柔揽住赵冰砚的腰:“让夫人久等?”
赵冰砚淡笑:“怎会,若夫君方便,现在可随我同去和长辈请安吗?”
“走走走,去晚了,母亲又要啰嗦。”
婀梨小碎步急急跟在简珩身后,抖开披风:“爷,今儿早晨外头冷——”
手还没碰到简珩的边儿呢,赵冰砚掩唇轻轻咳嗽,站不稳似的扶住一旁绽月的手:“咳咳”
简珩刚坐上藤凳,见赵冰砚咳嗽,拿过婀梨手中的斗篷“唰——”地为赵冰砚披上,调笑:“你穿的也太少了些,难道你们礼部尚书府连大敞都未陪送?”
赵冰砚并未回答,只是靠在简珩怀抱中,擦拭小口,轻声:“自然是比不得公侯府珍珠如土银如铁。”
“哈哈走,你和我同坐一台轿撵。”简珩饶有兴致的低眉看赵冰砚。
果然是有脾气的小哥儿,在外头也忍了许久,耐心不错。
婀梨一张容长俏脸儿瞬间惨白,两手还保持着被拿走斗篷的动作。
赵冰砚眼尾长长的睫毛一扫婀梨,语气清甜柔软的迎合着简珩:“是。”
绽月会意与揽星点头,揽星推搡一下婀梨,小侍本来就是哥儿,哥儿的力量比女孩子要大些,这么一推,婀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愠怒惊讶的看着揽星。
揽星尖利道:“婀梨姐姐,您到底是跟着爷去呢?还是跟着少夫人去?犹犹豫豫的,在这儿堵着小奴们的路是小,难道还要让咱们爷来抱您吗?”
赵冰砚已然和简珩同坐在紫竹高撵之上,居高临下的睨着婀梨,嘴上温柔训斥自家贴身小侍:“揽星,不得无礼。”
揽星忙后退一步。
“夫君,我贴身侍奴初初来国公府,不懂规矩,我会教导他。”赵冰砚低声对身侧的男子道歉。
简珩勾唇笑,大手搂着赵冰砚的肩膀:“无妨。”
“婀梨姑娘,你是否身子有恙?叫府医为你瞧瞧如何?今日不如留在青云阁休息?”赵冰砚又格外关怀的对美貌通房道。
不等婀梨急急的要解释。
绽月就轻笑:“是呀,婀梨姐姐,刚刚揽星年纪小不懂事,正好儿让他伺候您。柳妈妈,我们走吧。”
那柳妈妈早就对婀梨敢怒不敢言,见状暗喜暗爽:“是哥儿,起轿——”
婀梨泪汪汪的蹿前几步,被揽星直接挡住,委屈暗恨的咬牙切齿:“爷”
她今日失策,一直在国公府备受尊崇,和那正经主子不差什么,连姨nainai都得给她三分颜面,这位少夫人昨儿还颇给她颜面,今日就敢骑在她脖子上了。
婀梨咬碎一口银牙,硬是装作温柔和顺的模样:“揽星小哥儿,我确是有些不适,劳烦你为我请府医了。”
“姐姐客气,客气。”揽星幸灾乐祸。
头天少不得给他几分颜面,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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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恢弘,充盈着大气古朴的正厅堂,端坐着一对中年夫夫,陶城长公主高孝仪穿着鹅黄苏纱蝉翼外罩衣内里着雪锦袍,虽已年过四十,却姿容鲜妍赛似那二十来岁的青春少妇,狭长凤眼气势凛然,破有英气和媚气。而老国公爷简泓,看上去倒是有些中年老态,但身姿挺拔高大,依稀能见年轻时的俊美风华,通身的儒雅斯文,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少夫人向老国公爷、夫人奉茶请安。”周妈妈站立在一侧,丫鬟们端着茶盏来。
“给父亲、母亲请安。”
赵冰砚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规规矩矩的奉茶:“父亲、请用茶。”
简泓和蔼可亲:“佳儿佳妇快快请起。”
喝了一盏茶,伺候老国公爷简泓的一等侍儿如霜放入茶盘内一支红封并一对白玉笔,言笑晏晏:“少夫人,老爷和夫人当年受当今陛下赐婚,这对儿玉笔便是两相欢好之意,老爷希望少夫人能与爷和和美美,恩爱不疑。”
赵冰砚感激的蹲身再福礼,姿态娴雅端婉:“儿媳谨遵公爹教诲。”
陶城长公主高孝仪不大高兴,瞪了一眼简泓,嘀咕:“送田产店铺不够,还要把御前所赐的东西给了他,他也配?”
简泓无奈,警告又温柔的对妻子说:“儿子好容易娶了妻,你就多担待些,还想他像从前那般不着调?”
高孝仪撇嘴。
“母亲,请用茶。”赵冰砚略有些紧张,托盘的手高高举过头顶,垂首恭敬万分,高举的时间久了,手臂都有些颤。
高孝仪心里略微对赵冰砚改观了些,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声音由冷转温:“我想,再怎么破落户生的孩子,也是大户官宦人家出身,安老太太的教养我信得过。只是,我对你那爹着实没有好感,丑话说在前头,你进门儿是正室少夫人,至于你家别的人,礼部尚书大人,尚书的专宠的继室夫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