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从地上站起来,摘下帽子拨了一下金色短发,擦了把汗再把帽子戴回去,过于炽亮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睛,他摇头对身边的同行说:“不,这不是卢西奥。”
“法医还没验尸呢。”同事说,“你怎么知道的?这判断得太草率了吧。”
“你知道我跟了伊利亚·卢西奥几年吗?”约翰伸出一只手,张开五只手指,“五年。我再了解他不过了,我的办公室有一柜子他的资料。他穿什么尺码的鞋子,喜欢的音乐、小说、食物、颜色,每天几点睡觉,我都知道。”
同事啧啧称奇,随口问:“连他内裤穿哪个尺码都知道吗?”
约翰立即回答:“,怎么了?”
同事听得目瞪口呆,接着得寸进尺继续问:“那他那话儿的尺码知道吗?”
约翰开始没听懂:“什么”
刚问出口他就反应了过来,不高兴地皱眉:“那我怎么可能知道!”
同事哈哈大笑:“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知道吗?你有女朋友吗?”
约翰呆头呆脑地回答:“没有。和这些事有关系吗?”
同事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说:“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约翰一头雾水:“什么?”
“没什么咳咳,我们继续工作吧。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既然这不是唐·伊利亚·卢西奥,那他现在会在哪?”
约翰穿过尚未在袅袅升腾的灰烟飞尘眺望地平线:“只要他没有死,我会找到他的。他是我的任务。”
接下去的话,约翰没有说出来:但是还需要一个更了解情况的帮手。
拉斯维加斯警察局。
“卡纳先生,你可以解释一下你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犯罪现场吗?”
西萨尔敬谢不敏地说:“我有权保持沉默。在我的律师在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突然有人推门而进,把几张照片放在他的面前,照片上是被焚毁的汽车,约翰问:“即使看到这个也什么都不说吗?十二小时前伊利亚·卢西奥乘这辆车离开,这是它现在的模样。”
“还有这个。”约翰接着展示了第二组照片——一个体型臃肿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倒在血泊中。
西萨尔明白过来,这次被针对的不是他,而是伊利亚。他微微向后挺直脊背,方才还安然自在的神态瞬间转变得阴鸷可怕,他深邃的眼窝看上去仿佛面具上两个黑洞。
“我相信你的老板还活着,和我合作。”约翰诚挚地说。
“不。”西萨尔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需要。”
接近的脚步声让西萨尔从浅眠中醒来,他坐起身,穿上外套。铁栅栏外,警察无奈地掏出钥匙打开门:“出来,你的律师来保释你了。”
离开警局,一坐上车,西萨尔立即询问:“麦克斯,现在情况怎么样?”
律师麦克斯回答:“他们说唐·伊利亚遇害了,佩拉先生也是,局面乱成一团。得有个站出来做事。他们开始还想把你的事先放着不管,呵呵。我走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吵。”
西萨尔摇头说:“不,伊利亚没死,他只是失踪了。”
“被绑架了?”
“就算我不在身边,正常情况下他也不太可能会被抓住,也可能是他自己躲了起来。因为家族里出了叛徒,所以暂时不露面。”西萨尔猜想着说,“希望是这样。”
“叛徒?”律师琢磨着,“会不会是外面的人做的?比如桑德斯,那个莽夫和我们对着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西萨尔思忖了片刻,迟疑地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太可能,桑德斯要是有这么聪明早就不止那么点地盘了。他有点胆识,脑子就算了。”
“那会是谁做的?”
“谁获利最多就是谁做的。”西萨尔冷冷地说。
雕花铁门开启,轿车缓驰进细沙铺成的小径,绕过喷水池,停入车库。车外几个部下已经在等着了,他们都是最忠于伊利亚的西萨尔派部下,还没上楼,西萨尔就听到楼上会议室隔着地板传下来的争吵声。平时在教父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此时却一个比一个大声,自以为是权威无上。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西萨尔听到一声枪响。
他打开门的那一刻,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坠落在圆桌中央,砰然迸裂,闹得最起劲的几个老家伙吓得从椅子上跌下去,畏怯恐慌地看着首座上的男人瑟瑟发抖。
西萨尔看向桌子旁边唯一站着的男人——贝蒂诺·卢西奥。伊利亚的弟弟。
这个平时像只小绵羊一样的大男孩摘掉了粗框眼镜,梳起头发露出额头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西萨尔还以为是看到了当年的老教父塞拉菲诺。贝蒂诺把握着枪的手按在桌上,一字一顿响亮而清晰地说:“你们得明白,这个地方姓卢西奥,我哥不在,那就由我来管。”
没人敢提出异议。西萨尔忽然想到当年,老教父突然身亡的时候,年轻的伊利亚也是这样慑众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