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禁止斗殴。』
萨克带他到的是间肮脏的小酒馆,海因并不在意这种藏在弯曲小径中的店面,只可惜没出现他预料中一群恶汉包围自己,要打劫的画面。
『诺顿?那还真是挺远的。我自小就在帝都附近的村落长大,所以连一片雪花也没见过。那里真的很冷吗?』
『我是...。』
对方爽朗的笑容中有着不容他人拒绝态度,或许对方的目的就真只有蹭饭,海因只好先打定看风头不对时赶快逃走。
男人亲昵的口吻就像紫苑,当初他也是这般自然向自己搭话。海因没法再和过去相同,没心眼的直接回话。他安静观察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试图寻找着对方任何败露的可疑之处。
突然,对面的同桌人爆出笑声。海因用余光分给那正豪放大笑的男人。
没等海因开始用餐,萨克已开始大口吞食着他面前的餐点。
『不好吧?我还得和她介绍帝都呢。等等吃完饭就会离开。』
『抱歉、抱歉。听到吗?老乔治,他可不想被你骚扰。下回想插别的洞,还是去专门的店舖吧。』
正当海因紧闭嘴唇不语,有如对抗着的沉默气氛却没有逼退对方。
醉汉在萨克回应前,立马拉了椅子坐在海因身边。醉薰的酒气喷在海因侧面,脸颊的肌肤随之起了疙瘩。
『市卫队...?』
自称萨克?欧德的男人有着受阳光青睐的深褐肤色,和北境惨白的脸色不同。外表看来十分不拘小节,连笑容都有如刺眼的夏日艳阳。
『唷~这不是萨克吗~?居然带着一个这~麽可爱的小妞?还真让大叔羡慕啊~不介意我坐你们这桌吧?』
少女端上桌面的薯泥和两尾烤鱼,实着引发他的食慾。毕竟来到帝都的途中,海因多数时只有食用橡果和小麦混合制成、乾涩还带有苦味,唯一优点是方便携带和存放的乾粮。
『啊?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吧。我是市卫队的萨克?欧德。没有先报上名字就和你搭话。』
『头一天还在找住宿吧?虽然你还没想相信我,可帝都很多地方可不是说进来就能出去。现在也刚好是吃饭时间,不如我给你介绍下帝都,顺便你请我吃个饭,如何?』
『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小鬼,你叫什麽?从哪里来的?』
海因下意识隐藏起出生地,对於陌生人,说的越少越好。
撞见自己容貌後,萨克的褐色瞳孔马上睁大,铁叉就这麽硬生停在空中,这反应使海因有些反悔。
海因没有因此放松戒备,他只是疑惑眼前黑衣男性的职业。在诺顿,市卫队由一般人民组成,没有特定服装。做着军部不要的工作,定期清理水沟或是驱鼠和抓窃贼之类的内容。
海因回想起在吧台像是老板的中年男性,明明是个餐馆所有人,可微眯的双眼却意外锋利。店中的客人也貌似是些流氓和开荒者之辈,相当多人在正午便把自己灌醉,确实是个适合自己身份的场所。
『...原来你是女孩子啊?虽然被披风盖住,看你身型还以为是个营养不良的小鬼。』
海因正要说出自己的正确性别,肩膀随之有个大手落下,粗鲁的暗中捏揉他的肩头。抬起头一看就见到手掌的主人,是个满脸通红的醉汉。
『吃吧。这间酒吧老板也是北方人,口味应该和你胃口。他酿的麦酒也很解渴,只是你大概还要再几年才能喝。』
没有揭开盖头的海因,只当对方因为自己的身高误会他还只是个孩子。但语气里还是带有不满。
可偏偏街道能找到的小径相当稀少。
醉汉将自己掌心盖住海因手背上方,这瞬间海因冰冷斜视着男子,下一刻反手用力扭住对方手腕。醉汉来不及因剧痛叫出声,虹膜前闪着光芒的餐具仅是海因用力便会刺穿的距离。
男人没有再次贸然前进,像是提防海因试图逃离般。他带着近乎和蔼的笑容说着。
『等等。你是不是忘记礼貌了?』
『哼~你在职务时间偷闲泡妞就没关系?介绍帝都?我才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村落小孩还是滚边去吧。有我介绍更好~』
一面催促着海因用餐,萨克也有如灌水般将木桶杯中的黄澄麦酒乾尽。
远处吧台的老板明显咋舌後,冷漠的出声提醒。而随着他的声音传出,原本吵杂的人声转为死寂。
海因拿起手边的铁叉,正准备用餐的瞬间,萨克用手势制止了他的动作。
萨克指了指盖住海因脸庞的兜帽,示意要他褪去。被人提醒後,海因萌生不甘,只好将双手抓住帽缘缓缓露出自己的脸庞。
『我是男人...底下跟你一样有老二。』
海因睥睨的瞪着醉汉,对方的酒似乎已醒了大半,抵在他面前的铁叉也没有放下的意思。
『...海因。海因?奇斯威克。我从北境...诺顿过来的...。』
『...我已经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