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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你这疯子放开我”(撕衣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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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头大马上的“神使”也在台上,和明烈对峙着,舞蹈着。

    明烈是岿然不动的那个,神使的动作则复杂得多,如山间猛兽,又如雷电狂风,姿态百怪,夸张、原始、狂野而怪诞。

    最激烈的部分随着鼓点渐渐过去。

    祭台后是血色的夕阳,通红的太阳将要落下去,一切都显示出一种不真实的金色。

    最后,那作乱的神明被明烈治住,僵硬地站成一尊神像。

    明烈举起那旗帜,遮住他金色面具下的眼睛。

    音乐停下来。这一个流程该是结束了,祭台上的人陆陆续续退下。只剩明烈和神使两个人时,明烈摘下神使眼上的旗帜。

    神使的动作松弛下来,像是终于从角色中解脱,颇为轻松地摘下自己的头饰和面孔扭曲的面具……茶色、微卷的长发散开,那面貌极妍的年轻男人轻轻晃了一下头,长发如水般在夕阳下流动,呈现一种瑰丽的色彩来。

    那真是一张绝艳的脸,眼波流转。漂亮的男人右手握拳,在左肩锁骨处轻拍两下,这礼被他行得优雅无比。

    身边小丫头在笑,双手握拳靠在一起,两个拇指伸出来,相互碰碰,做两个小人亲嘴状:“白音嘉吉也和明烈嘉吉是好朋友!”

    郑孟筠很茫然,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祭台上那个人,就是你的白音嘉吉吗?”

    “是呀。”小丫头天真无邪地笑着,“他们是非常好!非常好的好朋友!”

    那位美丽得过分的“神使”微笑着,与明烈并肩而立,夕阳血一般的颜色瑰丽地铺满了天空。和谐、美满,仿佛他们就是天生的一对。

    这一切刺得郑孟筠眼睛生疼,愣愣的,五脏六腑都绞起来,心脏仿佛被揪住了一般剧痛。

    那位叫白音的男人下去了,明烈还留在台上。有人扛上来被绳子绑住的牺牲,明烈操了刀,继续下一轮仪式。

    郑孟筠魂不守舍,想起先前明烈对他说,“我王兄帐中侍妾宠姬百余人,你觉得他会亏待了我么?”

    像是一盆迟来的凉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郑孟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愚蠢滑稽的丑角。明烈一出现,花言巧语,都不用使什么手段,三两下地便把他哄住了,傻乎乎地陷进去,又一头栽在里面出不来了。

    他在心中对自己冷笑道,郑孟筠,你真是惯会自欺欺人的。还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孩吗?

    从前,他同盈盈吵架,被她骂“同一个蛮子好了一段,就念念不忘到现在!一天到晚不着四六的……”

    当时他还委屈得很。如今看来,她说得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小丫头被母亲唤着,回到她膝上。

    太阳落下了,黑夜如幕般笼罩下来。祭礼结束了,篝火被熄灭,人群分了几批,有序地散去。

    那小女孩也被母亲牵着离开了,走时还偷偷回过头来向他挥手。

    郑孟筠朝她笑,却意识到自己蒙着面,笑着她也是看不见的,不禁有些怅然。

    郑孟筠被那四个看守看着,正发着愣,忽然听见远处有人群高声尖叫。

    郑孟筠猛地站起身,朝那尖叫的方向看去,铁链“哗啦”响。看守他的军士将枪横在他面前,却也转过头去看尖叫发出的方向。

    黑纱遮掩下,郑孟筠看不清楚细节,只见不远处有发狂般四处流窜的大团火焰,直直冲进营帐中来。人群此时虽已散去大半,在这火球的冲撞下也变得混乱不堪,尖叫四起。

    发生什么了,不对,不对……

    郑孟筠猛地扯自己手腕上的锁链,对那几个军士喊道:“打开,送我回去!”

    他们听不懂,但也明白郑孟筠的意思,几人相顾一番,交谈几句,便有一人离开,应当是去找明烈了。

    那几团火焰四处乱窜,冲倒了许多营帐,引得尖叫声四起。有一团火就从不远处冲过去,郑孟筠这时才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牛,尾上负着狂乱的火的耕牛。

    牛尾正不自然地燃烧着,牛疼得嘶叫,燃烧的尾巴在空中疯狂甩动,无目的地狂奔,四处冲撞。

    场面混乱无比,郑孟筠听见身后一声嘶鸣,猛地转身,一头火牛直直冲过来,滚烫的热气扑到他身上。郑孟筠绕着柱子仓皇躲开。

    那头牛将这顶帐子四角上的一根木柱生生摔断,又嘶叫着远去。木柱子“吱”地几声响,帐子半边直直塌下来。

    万幸,帐顶是布的。一名看守被那垮塌下来的布直直缠住,挣扎着,另一个看守去拽他出来。太危险了……郑孟筠疯狂地拉扯锁链,但这木柱子打得太深,他怎样也无法脱身。

    又一头牛从身边奔过,直直踩上了帐篷布中纠缠的两个守卫。

    郑孟筠只听见惨叫,回过头去,见血沁红了布料,一个军士腿上钢甲变了形,呈现一个角度诡异的弯折,正痛得惨叫。

    郑孟筠见这种惨状,快要吓傻了,慌张地对他身边最后一个看守吼道:“拿刀,拿刀把木头砍断!”

    看守没听懂,先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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