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
十分钟后,谢以津来到了秦灿的家门口。
秦灿住的小公寓离剧院非常近,他今晚其实是直接走过来的,只不过因为用来找衣服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最后才险些迟到。
和谢以津豪华宽敞的公寓不一样,秦灿的屋子是lun敦最常见的studio房型,小厨房和一张床,书桌和小沙发,以及一个独立卫生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公寓里生活气息满满。
贴在墙上的篮球球星海报,小茶几上的唱片机,放在角落的哑铃,吃了一半就撂在桌面的苹果,以及凌乱散在桌面上的文献,是属于秦灿的痕迹。
玄关旁的架子上放着一张装在相框里的照片,应该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有秦灿的母亲,一个五官大气笑容爽朗的中国女人,还有秦灿的父亲,一个和秦灿一样有着棕色眸子,看起来憨厚老实的英国男人。
以及站在中间抱着篮球,笑容灿烂,一眼看出就是被爱意浇灌着长大的少年秦灿。
谢以津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
秦灿刚换了鞋,将手里还没吃完的西班牙油条放到桌子上,回过头,发现谢以津的视线落在旁边的书架上。
当初在游乐园里换的中号企鹅,被秦灿放在了书架最中央的地方。
神奇的是,它并不是正面对着人的,而是侧着半个身子,配合着脸上羞赧的神情,看起来有点欲拒还迎的样子。
谢以津:“将玩偶摆放在书架的书本之中,这样的摆放风格倒是很少见,我想我回头也可以试一试。”
秦灿莫名地有点慌张,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就是随手放的而已,现在几点了?”
谢以津:“十一点五十七。”
秦灿:“预报说是大概什么时候下?”
谢以津说:“预计十二点整。”
秦灿:“这样啊,那不着急,正好我可以……我可以先把churros吃完。”
谢以津点头,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一份:“或许我们可以二次加热一下,我的这一份有些凉了。”
秦灿应了一声。
场面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因为他们现在这种没事找事来消磨时间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像是在为了“等雨来”。
就好像他们在盼着这场雨一样。
三分钟后,两份油条在微波炉之中停止了旋转,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响,十二点到了。
同时谢以津垂下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可能是局部阵雨,还没有下到这里,又或者是今天完全不会下了。”
秦灿微微张开了嘴。
秦灿知道,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这雨下不下和他没什么关系,按理来说,他甚至应该是希望这雨不来的。
但莫名地,他望着窗外,竟然生出了一种“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这雨干脆下了得了吧”的心情。
秦灿:“……要不再等个十分钟?万一你现在走了,路上突然下了起来,那多麻烦啊。”
谢以津看向他,说:“好。”
他们安静地吃起了油条。
这两份油条他们吃了一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吃完,不知道是因为给的量够多,还是他们吃得太慢。
五分钟后,秦灿的油条只剩下一根,谢以津的还剩下三根,谢以津从自己的那一份之中抽出来一根,放到了秦灿的纸袋里面。
十分钟后,谢以津将自己的巧克力酱匀了一些给秦灿,他们开始各自吃起最后一根油条。
十五分钟后,他们终于沉默地将这两份churros吃完了。
此时此刻,距离天气预报所预计的下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谢以津又重新看了一眼手机。
lun敦的雨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令人猝不及防地说下就下,有的时候降水概率明明写得很高,却在该下的时间里连一滴水都没有憋出来。
谢以津认为自己今天已经麻烦了秦灿很多,天色已晚,秦灿需要休息,他不应该再继续留下去了。
谢以津说:“看来应该是不会下了,我想我也应该回去了,谢谢你愿意陪我等这场雨。”
秦灿最后一口油条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茫然地抬头,喉咙一紧:“你——”
谢以津直接站起了身:“你家里有可以洗手的地方吗?我的手有一些黏,可能需要洗一下才能离开。”
秦灿喉结动了一下,勉强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厨房那边……有水池。”
谢以津说:“好。”
厨房在玄关旁边,玄关里的灯没有开,有些昏暗。
谢以津抬起手,打开水龙头,刚刚冲洗了没有两秒,谢以津就听到了很轻的“啪”的一声,随即视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瞬间,所有灯都暗了下来,漆黑和寂静瞬间笼罩了整间屋子,只有水龙头流出的水依旧在突兀地哗哗作响。
谢以津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