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朱唇启合,在他严严实实的包围中吐出几个字:“我眼里没有萧洵。”
戚少麟埋首在她颈边,汲取她的气息,“那你眼里有我吗?”
秦玥还惦记着匕首的事,稍偏开头躲过他的碰触,以免自己又被他故作的温顺乱了阵脚,“你不要避重就轻。”
戚少麟又贴了上去,在她耳畔叫冤:“冤枉,我这次是真的认错。我以后绝不会这样了。阿玥,念在我诚心改过的份上,你就宽宥我这一次吧。”
未立时得到秦玥的回复,他取下她手中的医书,黏糊地祈求宽恕:“秦大夫,你宅心仁厚,别再恼我了,好不好?”
什么秦大夫?秦玥听到这个称呼,霎时耳垂发烫,“你别胡叫。”
“不是么?”戚少麟说话间上唇不时碰到她,“在惠城,秦大夫曾亲手为我诊治的不眠之症,医者仁心,想来也不愿再见我夜不能寐。外面风雨交加,书房榻上冷硬,秦大夫就许我一个容身之处吧。”
窗外适时电闪雷鸣,他呼吸沉了几分。
秦玥在他怀柔的攻势下,竭力维持清醒道:“你总是认错,却从不肯改,我不信你了。”
戚少麟揽紧了她的腰,“我改,我都改,如果以后我再犯浑,任你打骂如何?”
他厚脸厚皮,打骂怎么会有用?秦玥思量少顷,“还不够。”
戚少麟道:“那阿玥觉得应当如何,我都听你的。”
秦玥红着脸说出一句话。
戚少麟不可置信地问道:“一个月?不行!”
这才几日没有碰她,他就已经煎熬难耐,若要素一个月,还不如叫他去死。
否定得如此之快,显然是没有打算诚心改的。秦玥愤愤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都听我的?”
戚少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重得信任,只好咬牙应下:“好,一个月就一个月。”
秦玥掰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这次也算。”
戚少麟沉默许久,才不情不愿地答应:“···嗯。”
一年多都忍下了,左右再等一个月,大不了以后谨慎些,不再惹她生气。
秦玥不想他直接答应了,犹豫着道:“明日我想去一趟萧洵府上。”
身后的人浑身一僵,闷闷道:“阿玥,就算这次是我错了,你也不必这般不在意我的感受。”
秦玥垂眸盯着那把匕首,“我去将匕首还给萧洵,东西贵重,应当送给适合它的人。”
她所有的情爱都与戚少麟有关,不懂得所谓的占有欲。馈赠匕首这样的私物,既然戚少麟都如此在意,那今后萧洵的妻子想必也会介怀。况且她不懂武功,这样好的兵器放在她这实属暴殄天物,它应当到相宜的人手中大放异彩。
戚少麟变了一副模样,他立即接话,且说话有理有据:“我陪你去,他曾帮过你那么多,我也当面对他道一声谢。”
以她目前的身份,孤身前往萧洵府上的确不妥,秦玥点头道:“好。”
雷声渐隐,玉珠般的雨水打了下来。
隔着床幔,秦玥躺在一个在密实却还算规矩的怀抱中,听着雨声暗想,她这算是驯服了戚少麟吗?
或许也算是驯服了一点点吧。
他似乎还未睡着,她在黑暗中睁着眼问出了困扰许久的疑问:“戚少麟,你为何会怕打雷?”
若说是孩童就算了,他一个成年男子,又那样要强,的确罕见。
头顶良久未有回应,就在秦玥以为他入睡后,才响起戚少麟清冽的嗓音:“我母亲去世的那晚,就是这样的天气。那日她被送回府时,流了很多血,我守在她床前,听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外面就惊雷不断。”
“她最后说的是对不住我,可她是阿娘啊,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他这句话在耳边回绕了几圈,秦玥一时觉得眼圈发酸,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无助而悲伤地跪在母亲身前。
“我和她长得像么?”她轻声问,否则他最初失忆时为何会将自己错认做娘。
戚少麟摇了摇头,“你们长得不像,但你们的眼神很像。”
秦玥问道:“是在山崖下吗?”
在那时,她是把戚少麟当做敌人看待,自己看他的眼神也应当是憎恨的,怎么会像母亲?
戚少麟回道:“对。我睁眼看到你的第一眼,你眼中满是无奈与悲悯,我母亲生前时常那样。”
秦玥默然,想起他母亲的遭遇,不免觉得遗憾。她若活了下来,戚少麟的人生或许会大不一样,没准真能长成一个翩翩儒雅的君子。
酸涩的情绪溢开,她不由得回抱住他。
戚少麟觉察出她的异样,柔软的唇亲了亲她的额头,“阿玥,我很早就失去了阿娘,从那以后,没人再教导我如何去爱护一个人。所以如果我做错了,你罚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
他不如秦玥,即便失去一切,没了父母在身边,她依然能保持本心,不歪不斜。他如一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