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来林非鹿老往宫外跑,每次都要去求离宫的圣旨,把林帝烦得不行,干脆赐了她一道玉牌,可以自由出行。回到明玥宫换了条不起眼但依旧美美哒的裙子,就坐上马车美滋滋出宫了。
临近宫外,她有点紧张,生怕奚行疆蹲在这里。不过好在奚行疆没这么无聊,马车平稳地驶出皇宫,朝着东街而去。
她每次出宫都有侍卫跟着,这次自然不能让他们看到。去到停靠的庭院后,就让松雨帮她打着掩护,偷偷从窗户溜了。
一路直奔东街那颗木荷树。
今夜的长街果然十分热闹,还不到主心街,就已见人来人往。飞檐之下花灯连串,将夜色照得透亮。
那颗枝叶扶疏的木荷树上绑满了红绳,团团簇簇的花盏挤在枝头,在夜里浮动幽香。
宋惊澜已经在了。
穿了身白衣,脸上戴了面具,虽看不见脸,但周身气质清冷出尘,长身玉立,那满树木荷都成了点缀,引得路过少女频频侧目。
林非鹿突然开始疯狂心动。
啊啊啊这感觉好像约会啊!这个人为什么越长大越有魅力?
以前都是她撩别人,现在居然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撩成这样?
不可!非常不可!
林非鹿深呼吸两下,稳了稳心神,才提着裙摆朝他飞奔过去。
宋惊澜意有所感,偏头看来,因隔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林非鹿觉得他应该是在笑。
花灯浮影落满他发间。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具,等她跑近,便抬手将面具给她戴上。站在他身前时,林非鹿得仰头才能看他,面具有些大了,微微往下滑。
宋惊澜于是弯下腰,手指伸到她脑后,重新帮她调整了高度。
林非鹿不掩兴奋问:「我们先去哪?」
他笑意温柔:「小鹿想去哪?」
他头一次没叫她公主,林非鹿被一声小鹿喊的小鹿乱撞,看着前方敷衍道:「先去前面逛逛吧。」
长街通明,人来人往,比白日还要热闹,除了平日那些小吃玩耍,还多了猜灯谜绘花灯卖面具的。
许多人手上都提着一盏花灯,林非鹿也凑到摊贩跟前,选了一盏绘着嫦娥奔月的提灯。那小贩笑道:「姑娘若是能猜中这灯面上的字谜,这盏灯便送与姑娘。若是猜不中,就要出钱买了。」
只见灯罩上写的是「南望孤星眉月升」。
林非鹿虽然聪明,但以前也没玩过这种文字游戏,一时半会儿摸不清套路,那小贩见她半天猜不出来,便道:「姑娘若是猜不出来,可就要出钱买了。」
林非鹿说:「谁说我猜不出来啦!」
她朝旁边的宋惊澜求助。
宋惊澜正若无其事打量四周,接受到她求助的信号,转头笑道:「庄。」
那小贩喜道:「公子真是厉害,这盏花灯今夜难倒了不少人呢!既猜中,便送给你们了!」
林非鹿美滋滋地接过花灯,突然想到什么,又指着另一盏绘着戏蝶图的花灯说:「我还想要这个。」
宋惊澜扫了一眼:「夜。」
小贩:「哇!公子真是好生厉害!又猜中一字!」
林非鹿顿时爱上了这个游戏,把摊贩挂着的所有花灯指了一遍:「我还想要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宋惊澜每次都只是一眼便说出正确字谜。
小贩起先还夸他,最后直接哭出来了:「这位公子,这位姑娘,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隻想混口饭吃啊!」
林非鹿笑得肚子疼,最后当然只要了那盏嫦娥奔月。周围比肩迭迹,她转身时下意识就去拉他的手,当手指触到他骨节分明的手腕,才恍然想起这地方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来着。
但拉都拉了,她确实担心挤来挤去地把两人挤散,于是转头一本正经地问:「殿……小宋,你不介意我拉拉你的手吧?」
宋惊澜面具下的眉尾挑了一下:「小宋?」
林非鹿:「哦,看来比起我拉你的手,你更介意我喊你小宋。」
宋惊澜说:「嗯。」
林非鹿:「小宋小宋小宋!」
透过面具上的眼孔看去,那双眼睛似乎比往日要幽深得多,对视片刻,他笑起来:「小鹿想怎么喊都可以。」
林非鹿又不行了。
对不起,实在是对温柔没有抵抗力qaq
穿过长街,前面就是护城河内河,河边杨柳依依,还有小拱桥,此时河面已经飘满了荷花灯,不少男男女女都蹲在河边放花灯。
林非鹿也拉着宋惊澜凑过去,催他把她做的那两个花灯拿出来。
跟专业手艺人比,她做的那两盏荷花灯就十分粗製劣造了。林非鹿总觉得一放下去就要沉灯,本来想买两个新的算了,但宋惊澜已经从旁边的摊贩借来了纸笔,写好心愿放进了灯芯里。
宋惊澜转头就看见少女闭着眼睛双手合一在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