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险些被拉回家,万泉对私生的态度变化,以前会谈几句,如今遇到了只会走,对粉丝的态度亦不像从前好,平时会绕行,避免遇到。而万泉出事后,热带季就此事开会议,谈的是从前未谈的私生问题,特地在演唱会后开。随之人气增长,热带季大楼下聚集私生,已经不似以往,于是对她们管束亦不似以往宽松。十个练习生同被叫至会议室,在各个座位上坐,主位上坐着二位高管,只有一位常讲话,几乎是老板的代言人,叫「宋治」。他道:「私生问题已经逐渐严重,万泉的事我们都不希望再发生二次,公司已经在关注这方面的问题,在安防部分加强,同时公司将对一些事做出限制,从今天起,楼下粉丝递的东西不允许接,联系方式不允,包括信件礼品,以免助纣为虐。」被禁止的不只是这些,仍有恋爱与私联,郑情同来到这里,罕见有开过超一小时的会议,此次会议开了一个半小时,分析了全部利弊,会议到最后,谈到个人形象的问题。宋治道:「我们是养成系明星,不是演员,更不是歌星,恋爱与私联会一定程度地影响个人形象,希望所有练习生能够注意与维护好自己的个人形象。」所谓明星,谈的光鲜,只是商品,不过卖个人形象,倘若个人形象失去了,便甚么都失去了。下了会议,郑情同才隐约有一种认识,左不过是私生,她同左不过私下有联系,是犯下一种滔天大错,万一被拍到在私联,她作为商品的价值就会失去。现在一切在蒸蒸日上,她并不是未有粉丝,如果选择左不过,一旦被发现,她的前途,她的名声……她的父亲。当晚,郑情同为左不过拨去电话,她站在公司的洗手间,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初次认真地看自己,眉毛具有心事,面目下在算利弊,陌生到不像自己。她想要将话讲清楚,而后撇清关系。有一阵忙音,未过一秒后,电话通了。「喂?」左不过道。她一切如旧。郑情同张了张口:「我拨错了。」她道,「原本我是要拨给万泉的。」电话挂断以后,郑情同站在洗手间很长时间,她认为惊异,前几天同左不过在民宿,走在青年旅舍的路上,讲舍不得,今天却能拨电话撇清关系,仿佛前几天在舍不得左不过的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挂断电话亦并非存有情意。郑情同走出洗手间,只是未想好如何讲。不该如此局促的,此事无法心急,她有把柄在左不过手上,一旦左不过去闹,她该如何?她们加了联系方式,聊了许多天,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已经做了错事。而做错事需用一百个谎圆回去。——郑情同如旧在与左不过见面,近些日子左不过在当地购车,每日会在隐蔽处等她,接她的上下学。车是大众,未知甚么型号,郑情同不知车,只清楚车标,宝马是很好的车,劳斯莱斯是很好的车,大众……是很大众的车,符合左不过的性格,她很少用奢侈品,周身上下虽价值不菲,却很少有知名品牌,比起「价高」反而更重眼缘。正如买车当天,郑情同与左不过通电话。左不过道:「买了新玩具。」「甚么玩具?」「一辆车。」她只拿车是玩具,玩具,玩玩而已,又何需上心用钱?郑情同坐上车,找了一会安全带,才将安全带系好,车内纤尘未染,正中吊着一个相框,是左不过同她妹妹的另一合照。她拿起来,不知为何,她总有不好预感。「周总,最近在哪里发财呢?」主驾驶上坐着左不过,一根骨节搭住方向盘,淡薄地一下下叩着,另只手拿手机,正在通话页面,在谈工作。原以为左不过毋需谈工作,她却需。郑情同同左不过在一处时很少见她谈,自从左不过接她上下学,愈来愈多次地见,左不过会分配时间,但再会分配时间,亦挤不出完整的接她上下学的时间。电话持续很长时间。「多谢叔叔,博智如何了?生日未来得及参加,改日送礼过去。」是最后一句话。车在启动,左不过将车倒出去,方才尚在感谢,感谢却未达眼皮,只达声音。「周总?」郑情同问,「你是左总么?」左不过道:「算是「小左总」。」郑情同靠在椅背上,在玩安全带,手将它扯开拉去,最终勒到自己的脖颈上,挣不开了,一双眼睛水润地看着,整个人被安全带压在座椅上:「小左总好任性,天天在南京,不回安徽,会不会被父母打?」她将自己玩出不去了,闷闷地笑着,等待左不过的施救。
左不过听见郑情同玩闹,一直在看路,见郑情同玩脱了,单是空出一只手,放在郑情同的脖颈上,将安全带理好。「郑总呢?每日每夜地不回家,会否被打?」「我在南京未有家。」郑情同道。一辆车抵达红绿灯,红灯在亮,无法通行。左不过道:「世纪华茂。」她的侧面生得很好,尤其一根鼻梁,山根高耸贵气会显出,侧面对人时,感官上从容不迫,若果正对着,甚至会有逼视感,极具攻击性,却相悖的极平静。面如其人么?郑情同整个人塌在椅背,在拿衣摆:「那你会打我么?」「太久未回,会。」左不过道。郑情同不知她是否是玩笑,仰目看向她:「可是我不耐打,我父母要打我的时候,我都不敢回家,从前小时候一天都没回去,一直在朋友家,只差住下了。」「后来呢?」郑情同道:「被抓回家打了一顿。」「我亦会如此。」左不过淡道。「你亦会打你妹妹么?」郑情同问。「她不会不回家。」红灯化绿,左不过将方向盘左转,郑情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