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想办法。”罗兰说完,就消失了。
也许是千年前,长达十五年的屠杀让他沉醉在放纵和肆意的狂喜中,逐渐丢失了良知;也许是那场生杀予夺的灭绝战争麻醉了他的心灵,带给他的快意今时今日也无法忘记;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魔界侵略艾斯嘉的初期,他一次次注视同胞用他发明的魔兽屠戮原住民,从最初的作呕到麻痹,再到不知不觉的习以为常,漠视和纵容;也可能是最早的时候,他被独自留在次元通道中,抱着长久的怨愤和不满,当大肆屠杀完的同伴们走进来,他第一次就发现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和残暴的笑容,害怕被同胞当成异类排挤,害怕被杀戮成瘾的同伴掉转矛头当做牺牲品,于是选择了悄然的静默和疯狂,不为人知地在一群杀人狂中扭曲成了最狂妄堕落的食肉兽。
他是这么强大,无所畏惧,所有原住民都会匍匐在他脚下,任他为所欲为,用高科技和异能碾碎他们。
维烈已经分不出麻木的外在和内心有什么区别,只感觉到,只有在艾斯嘉漫步,欣赏魔兽撕咬、食用原住民的痛快,回味追杀精灵的陶醉,享受折磨席恩间接回报父亲基连的得意时,他才是活着的,有尊严,有力量,有自由,不用受到行为规范的约束,不用看摩耶所有人的眼色,不用听命于一个早已离去的男人。
诺因和杨阳对视一眼,都是两难,雷诺雅断然道:“你们和奥佛瑞特陛下一起,负责地球的战局,不必担心,这件事你们帮不上忙。”
足足七十八万平方米的土地变成了焦烟四溢的巨坑。
“光子跃迁的能量反应。”肖恩深深皱眉,“我的光精灵可以处理。”
只要再找到这样一个地方,他又能享乐。艾斯嘉是最好的,但是地球可以成为下一个艾斯嘉,一群落后的原住民在那里,他会继续放养魔兽,用异能撕碎那些脆弱的肢体。
这道毁灭的强光,永不磨灭地烙印在杨阳的瞳孔里。
当投影窗口出现那个水蓝色的美丽星球,维烈脸上绽开志得意满的诡笑。
透明的视窗映出他狰狞喜悦的面容,这张清俊文雅的脸孔没有让他想起另一张相似的容颜,他的女儿杨阳,曾经一起旅行的伙伴们,他在千年前就背弃的朋友——就像在降魔战争的战场上一样,苍白的手指带着报复的快感按下了第二次按钮。
就在刚才,维烈对着基连所在的北极按下了按钮,接下来就是杨阳身处的位置,从此他就是唯一,独一无二!没有原体,没有复制体,魔界的基因库也被他毁了。
罗兰心照不宣地道:“雷诺雅前辈,您的记忆种子有卡塔瑞亚殿下给的资料,请尽快解读。月前辈所在的援军正在远距离移动,空间门无法使用,您不能回到艾斯嘉。罗比安前辈也是同样的情况,他临时离开,可能会引发盟友不好的猜测。我们这边也没有动身,您和罗比安前辈可以随后同月前辈一起赶回来。”雷诺雅和罗比安的法师塔同样有降低时间的星界模拟装置,只是比例没有真知图书馆那么高而已。
第九百十三章 地球的战场(一)
在把女儿的故乡置于炮口的一刻,他脑中没有升起“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反思,也没有闪过一星半点可以称为后悔的火花。
“师祖,您不要离开地球,保重自己。师公,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这一日申城的夜空清澈至极,星河如缎,静静横亘在上空,许多新时代长大的孩子还是第一次在光污染严重的城市里看到银河,许多天文爱好者和市民都喜出望外地拿出望远镜和手机,或者只是单纯在阳台、天井、道路,各个可以仰望星空的地方,赞叹着,指点着,拍摄着,无数人都目击了从天而降的光能炮,而远处的席恩一行人和萨玛艾尔,同时看到了在光束中蒸发的大楼、公路、江水、大桥和生命。
“本体的席恩呢!”肖恩满心焦虑。
炽热
“是大质量物体!”杨阳冲口道,“正上方一千五百公里左右,近地轨道!”
他曾经是魔族当中唯一对落后的原住民怀有怜悯心的人;他曾经抱着友善的心意去学习一门语言,希望两个世界能走向和平的局面;他曾经被女儿喜爱,认为是怀抱着愧疚和慈悲心的父亲。可是一切早已幻灭,在虚伪的面具下崩坏。
众人胸口剧震:协调神参与了魔族的侵略!?连要离开的雷诺雅都只能驻足。
只见夜空泛起奇妙的波纹,仿佛有无形的虹吸器吸收水分,稀薄的云雾被蒸发得干干净净,一小片天空向内塌陷扭曲,出现一个虫洞般的圆形空间,诡异的,从里面可以望见像是舰艇的流线型物体和亮起灼炽闪光的炮口,从炮口迸射出直径超过一公里的巨大光束。
席恩摇头,双手已经完成结印:“有协调神的神力,不能完全交给元素精灵。”
多么不可思议,人性可以高贵,坚强和不屈,也可以轻易沦丧,损毁和丢弃。
突然,席恩和肖恩同时感应到一股突如其来,浩大的能量波动,有空间异能的杨阳也全身一震,计算这股天外能量的来处和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