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氏的船越靠越近,那争吵声也越发清晰起来。只听见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语气略带嘲讽和冷漠。“嫂嫂,你该不会以为你一个江氏旁支,又没父兄撑腰,嫁给宗主就真的变成贵人了吧?我阿姊可是当今圣上的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天之娇女,你算个什么东西?”“哈哈哈哈,王夫人你看你穿的是什么啊!你好歹也是王氏宗主夫人,怎会如此寒酸?卿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苛责月例呢!”“就是,真不知道函之公子怎么看上的她?邺城这么多才貌双全,门第高贵的女子,怎就不如她了?”“卿卿,算了吧。她好歹也是长公主的义姊,还封了县主,看在长公主的面上,咱们别”“算什么算!不就是一个县主嘛!长公主都未必有我阿姊身份尊贵!”“嘘!你不要命了!竟敢说这样的话?”“怕什么!就算长公主在这,我也敢说。本来就是,我啊兄可是王氏嫡宗主,又是太傅,圣上老师。区区一个长公主,还敢拿我怎么样?”司马璐和司马瑶听到这里,都有些坐不住,想出声呵斥这等不敬之人。但是被司马琅的眼神制止了。司马琅倒不生气。百年的士族,经历了多少王朝,身上有些傲气是自然的。只是小妮子年纪小,若是不被教训一下,恐日后酿成大祸。就在这时,一直未出声的江静淞说话了。“妹妹,你怎么说我都行,但是万万不能诋毁长公主。长公主并非你们所见那样,她是个极好的人。而且隔墙有耳,恐妹妹今日所言传到长公主耳中,会给王氏带来灾祸!”本来就有些心虚的王卿卿,被向来就瞧不起的江静淞教训了,反而硬着头皮不肯认错。“我才不怕!有本事你就去告状!”这时,璎珞的声音响起。“长公主懿驾!闲杂人等回避!”众人惊吓,匆忙跑到甲板上瞧,发现还真是长公主的船。不知何时,自家的船就进入了长公主懿驾范围内。恐怕刚才的话都被听到了。想到这里,王卿卿脸色都青了,差点站不稳。江静淞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给王卿卿一个安定的眼神,便整理着装,冲着长公主的船,提高声音,说道:“臣妇太原王氏嫡宗主之妻,江氏拜见长公主!长公主可否让臣妇到懿驾上,亲自给公主请安?”璎珞出来,冲着江静淞行礼。“公主允了,请上来。”船上的侍卫放下木板,连接两艘船。江静淞一人通过木板来到长公主船上,却听到璎珞说:“长公主有令,请船上几位贵人也一同来。公主喜爱和年轻姑娘一块玩耍,请几位贵人不要推辞。”璎珞的话说的客气,但是长公主的话,等同于不可违背的懿旨,哪个敢拒绝。于是几位年轻的小姑娘战战兢兢走过来,甚至有个胆小的姑娘差点站不起来。几人进到船舱内,都不敢直视舱内之人,只能低着头,给司马琅行礼。“民女请公主安!”说话的却不是司马琅,而是个年纪更小的小女孩。“刚刚哪位说长公主不如王氏嫡女身份尊贵的?”几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还是没见过世面的闺中女孩,但是王卿卿出自百年大士族,身上还是有些傲气的。“是民女。”王卿卿挺直腰板,也不再低头,只是眼睛还一直看向地板。这时,眼帘出现一双小孩的脚。“就是你啊!你说你阿姊比我阿姊身份尊贵,那不知你阿姊是因为是王氏嫡女的缘故,还是我皇兄的夫人缘故?”听这意思,王卿卿猜到,这位就是传说中被长公主宠爱无度的恶魔小公主——司马璐了。得罪司马琅还好,毕竟司马琅年纪摆在那里,再怎么样不会和几个小女孩计较。但是得罪司马璐就不行了。她仗着年纪小,经常喜欢用一些非常手段折磨人,还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要长公主说,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那就无人敢追究。王卿卿吓得嘴唇都发白了,这时才想起,她的嫂嫂,江静淞。她也顾不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边喊着:“嫂嫂救我!”一边抬起眼眸要找江静淞的身影。却一眼看到坐在躺椅上的司马琅。司马琅面带微笑,却不是看着她。而是看着江静淞。
江静淞犹豫了一会,对着司马琅叩首。“公主,我家妹妹年纪小,说话未曾认真思考过。请公主看在”江静淞本来想说看在夫君的面子上,又想到司马琅极其不喜她家夫君,便改口:“义姊的面上,饶过她吧!”“噢?义姊宁愿用这层关系给一个伤害过你的人求情,也不愿意求我别的赏赐。你真的愿意原谅这些伤害你的人?”江静淞的笑容很坦荡。“臣妇不怨她们。她们只是小女孩,有样学样。家里的大人怎么说,怎么做,她们就跟着学。说到底,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连她们自己都不清楚。更何况,不过就是几句讥讽之言,未曾真的伤害到我。”司马琅走下来,亲自将江静淞扶起,将她带到自己塌上。“义姊,你的面子我当然要给。这几个小妮子,我就不同她们一般见识了。”司马璐气不过,要插话。“阿姊!”却被司马琅一个眼神喝住。“谢公主!”江静淞要跪下给司马琅谢恩,手却被她紧紧按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开春,你要随我一起去姑臧游玩。”这是一个暗号,江静淞瞬间就明白了。司马琅的意思是,实时机快到了。江静淞顺着面上的意思回复:“臣妇回去要问过夫君才可。”司马琅大笑。“哈哈哈哈!我竟不知,本公主要个人陪我一同游玩,还要问过他人!王小姐,你不同意你嫂嫂陪我去吗?”被点到名的王卿卿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