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十七岁,也不知认了多少字,看着又瘦弱,做不了体力活,若自己不帮他,他将来如何谋生?
因此,姜奉月看向他的眼神中饱含期待与嘉许,少年被她炽热的目光看的心虚,目光躲闪。
垂在脸上的乱发,满头青丝被姜奉月揉乱,他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心中升起暖意,“走之前,听苏缀说,要向北去江淮。”
姜奉月想着想着有些羞愧,但脸红什么的她从不可能。
“小生不饮酒。”
姜奉月看着苏缀,把他这一身考究鹤氅与内里轻纱衣裳想当然认为是凭借着父母遗留的财产。
“记住了。”苏缀小声道。
“小生恰巧也要前去金陵。”
姜奉月听言,神情复杂的打量着眼前少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手无缚鸡之力,却到处乱逛,这样的世道,迟早暴尸荒野。
“怎么?要不要听我安排?”
这小子想说什么?姜奉月不悦,别说些傻话消耗老娘的耐心和对你的好感,小子!
“查禁乱党?胡说,哪有此事,”姜奉月说,“玄鸟社不参与政事,只管妖法邪祟。”
“这种果酒,如同白水一样,也会辣嗓子?”姜奉月不由得暗加鄙视,不过对方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能饮酒也算正常,“算了,不过你不能饮酒,还带酒干嘛?”
“小生父母早亡,”苏缀不慌不忙扯谎,“族中人丁凋零,无家可回,故而四处云游。”
花完父母的遗产后,难道流浪街头?
“不饮酒?放。。乱说,那日在酒肆里,你不是喝了几杯么?”
“还要再见?既然已经得知苏缀行踪,我不日就去将其捕杀,还需要你做什么?”姜奉月直白的说。
“那天是渴,才会饥不择食喝这种甜腻的东西,本先生喜欢够劲的烧刀子,记住了?”
“先生看,”苏缀少年声音带着一丝殷勤,“是星照亮月,还是月照亮星?”
既能帮助查到苏缀行踪,还尊敬她为横流先生,所赐之物当作珍宝爱惜,而且性情和顺安静,不吵不闹。
“何日还能再见?”苏缀忙问。
我的确要去江淮,少年心想。
奉月看着少年。
“若。。若再见到他,小生可以通风报信。”苏缀寻找着再见的理由。
“酒喝完了,话也聊完了,今日就到这里,”姜奉月用手指敲了敲背后横悬宝刀,发出叮叮两声,安心的准备告辞,“我即刻出发前往江淮,拦截苏缀。”
“小生略有耳闻,玄鸟社受国师密令,四处行动,查禁乱党,诛杀妖魔。”苏缀缓缓说,吃力地保证语气如常。
这少年处处合她心意。
好像他只带了一个酒杯?啊呀,我这个长辈居然只顾着自己喝,这种情况下应该两人轮流用这个酒杯喝酒吧?
“那里是前线,经常有旅人被北朝游骑杀害,你去做什么?”
苏缀心下思索,糊弄出答案:“为了躲避一女子。”
她看着少年白皙锁骨处,悬着一根银链,她赠与的盘蛇银牌系在链上,被他贴身佩戴,不由得对这少年更加喜爱。
“好,好,”姜奉月连说两个‘好’字,“澄清,你这少年不同于寻常熊孩子,还有些用处,本先生十分喜欢。”
他与韩微十分相像,无论是白皙的皮肤,瘦弱的身体,还是举止有礼、随便一撩拨便方寸大乱的简单性子,都太像他。
“你不是说,苏缀要去江淮?你怎能再见到他,难道你也要去江淮?”
苏缀捏了捏自己衣裳下的大腿,将许多反驳的话憋在心中,一副不置可否的心态,转过脸去看了看天上的明月。
“你自己怎么不喝?”她想起来,自从坐在这里后,温澄清拿来的这壶酒,他自己还没喝一口。
他看到姜奉月目光中多了一味可怜。
“对了,你才十七岁,为了不上私塾?不在家好好呆着,却到处乱逛,如此深夜,在此做甚?爹妈不找你?”她终于发觉到少年的不寻常之处。
她想起琉璃那张如丧考妣的臭脸,一定会坚决反对她干预玄鸟社的人事,但她有的是法子对付琉璃。
“看先生那日喝的喜欢,就索性今天也带了一壶。”
“那。。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可以为你在玄鸟社中找个活干,好歹安身立命。”姜奉月大包大揽。
“怎么,你
“玄鸟社。。”苏缀轻声自言自语,表情微微变化,有恨也有怕。
她倒了一杯酒,瘦瘦的酒壶已经空了,整个翻过来也倒不出一滴。
这就是姜奉月心目中完美的孩子,用得着时能提供信息,用不着时如同木石一样不发一语。
“那时是强饮,嗓子很辣。。”苏缀坐的笔直。
“怎么?你知道玄鸟社的事?”
虽然不会轻易做到,但这毕竟是救了一个孩子,姜奉月心想,她还以为面前这少年叫温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