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松好似没看出岙州分舵几人的敌意,笑眯眯对顾子意说:“这罗小友同你一样,也是北州来的客人。可她心智不及顾小友,恐怕再不过一刻,我这金丹就能到手了。”
顾子意会意,一个手刀劈在石焰后颈,石焰没声响地晕倒,顾子意接着她轻轻放倒在地上。
笼子里的人发出滔滔不绝的叫骂声,小露在天上都能就听得到。
小露最害怕顾子意冒出一句‘你怎么可以杀人’之类的指责,听到这样的话,她顿时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脸,努力恢复精神,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两个瓷瓶,递给姓罗的修士:“这是灵药。这山上灵气匮乏,须用这个作灵力来源。”
顾子意掐诀,抬手一挥,铁笼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里面的修士:“罗道友,你还好么?”
小露轻轻走到顾子意不远处,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顾子意看到她,深深皱起的眉头略微舒展。
该行动了。
被李文松折磨的修士说了什么,小露没有听。她眯着眼,看血液从李文松身下缓缓渗出,沿着地面砖块纹路横平竖直地爬行。
很快看到了一块平地,石板上刻着阵法。阵法中已经放置好了一个铁笼,一个人在地上坐着,有几分狼狈,看样子已经领教过阵法的滋味。李文松暂且收了手,正慢条斯理说着什么。
她接过小露递来的瓷瓶,苦笑一声:“呵,这我清楚。”她倒了整瓶灵药在手里,仰头一口气吞了,闭眼运化,渐渐神色平稳,得不像刚才那样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听说你引着顾小友,加入了岙州分舵?好事一件啊。”李文松假惺惺地拍拍手,笑道:“没看出来,于二当家这样勇武之人,也有一张巧言善辩的嘴。竟然能把松溪派顾子意这柄利剑收为己用。”
在自己门派山头,李文松全然没料到会有人公然行凶,竟然就这样被小露拿下。他身体颤抖了几下,吐出些血沫,就这样死了。
他从怀里一掏,摸出来一个镶着玉石的匣子,冲死死瞪着他的囚徒道:“罗小友放心,你这金丹虽然比起我想要的那个差点儿,但我还是会好好安置的。”
小露见李文松背过身去,和顾子意交换了眼神。
顾子意把剑还给她,他好像看出了小露心中地挣扎,说:“李文松罪有应得。”
顾子意走到小露身前,伸过一只手将那杀了人的剑拿走。小露抬头,看到顾子意施了个法术,右手轻轻一抖,长剑上血污一扫而空,恢复为从前那样清洁铮亮。
李文松一手控制着阵法,一边施施然道:“我早听说,罗小友是没有正经师承的散修,可李某倒没想到,阁下竟然这样粗俗不堪,浑没有修者的气度,简直如同市井小儿一般口不择言——”
他们在天地会的地盘上不敢多呆。罗修士从晕倒的石焰身上撤下她的剑,却一时没有灵力驾驭它飞行。于是顾子意与她共乘飞剑,而小露用于尘的身体扛着自己的本体,各自飞起。
李文松不动声色,手里掐诀,一手印在地上,再次开启阵法。随着地面上灵力蔓延,阵里的人狠狠抽搐了一下,失去力气伏在铁笼上,立刻没了声音,她一手捂着丹田的位置,咬紧牙关,两只凶狠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文松。
李文松听到落地的动静,回头一看:“哟。这不是于二当家的么。”他松开阵法,拍掉手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鲛人阵对丹田的攻击褪下去,阵里的修士委顿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李文松维持着阵法。鲛人阵显然会对修士造成极度的痛苦,很快,被关押的修士再没有力气还嘴了。她伏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着,发髻散开,与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搭在额上。
姓罗的修士在铁笼里咬牙切齿:“操你大爷的……你有种进来——啊!”
小露只想一拳怼他脸上,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沉默。
那边石焰拽着顾子意倒退了几步,仿佛李文松要随时暴起伤人似的。
这边李文松运转灵力开启鲛人阵,阵中的修士发出一声闷哼,四肢抱成一团,脑袋抵着地面,躲无可躲。
小露憋着一肚子气,再也不想是活捉制服,她轻轻抽出长剑,从从后方靠近李文松。前世今生,她从未伤害过一个生灵,此时却无师自通。长剑悬在李文松不设防的后背上方,然后双臂用力,狠狠掼下。于尘这身子生着一身蛮肉,竟然用长剑贯穿李文松前胸后背,把这老贼钉在了地上。
被他关起来的修士“王八羔子”“老不死的”连连骂起来。李文松一点儿不恼,又蹲下去催动阵法。
那修士倚在半人高的铁笼,仍在喘粗气。
小露踩着李文松的后背,用力拔出了血淋淋的长剑。那身体还温热柔软,并不像一具死尸。
“……我入你这死牛鼻子十八代祖宗!泼才!下作!你这鸟人老贼违逆天道,等你姑奶奶我出来不将你扒皮抽筋我他娘的不姓罗——“
高空自由的气流让人精神一振,眼看迎冬寨被甩在后方,而暂时未见追兵,叁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