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一角,有个巨大的扇形按摩浴缸,占了将近两平米的空间,按摩SPA、恒温冲浪,泡泡浴、水底氛围灯能想到的它一应俱全,连进浴缸都是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台阶充满仪式感,要不是钟灵现在有一条腿打着石膏,她一定会放一篮玫瑰花瓣进去好好放松一番。
现在钟灵只能坐在浴缸边,手摸着篮子里的玫瑰花瓣望缸兴叹。
她爱干净,身上有点脏都不能忍,这一身螺蛳粉味儿绝对不会让它过夜,只能庆幸昨天阿姨走之前至少给她洗过了头,而这可怜的头发今天还侥幸逃过一劫。
水好了。姜澈一身铅灰色的V领针织衫,衣袖挽到手肘,帮她在试洗脸池的水温。
没错,洗脸池,因为她不能淋浴也不能泡澡,只能靠擦身,可酒店没有脸盆这种东西,只能将就洗脸池了。擦身很麻烦,她还让姜澈搬来了一个可以调节高度的吧台椅,方便她能舒服点坐着慢慢擦。
等洁白的毛巾在池子里被充分浸shi,姜澈才迟疑了两秒问:那我出去了,你一个人能行么?
我不行你帮我擦?钟灵淡淡觑了他一眼,只觉得这是无妄之灾,始作俑者就在自己眼前,她还不能拿他怎么办。
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一定要逼我吃那东西姜澈撇撇唇。
出去。
怦,他刚退出门外,就被钟灵一把关上了门。
浴室门板在姜澈脸前停下,姜澈摸了摸差点撞到的鼻尖,悻悻走开。
已经夜深,姜澈却没有半点睡意,一路走到落地窗畔看圣诞落雪。
其实还挺有情调,连姜澈这样不解风情的直男都觉得今夜的原城很美。一男一女在雪花纷飞的圣诞夜入住这样一个房间,也难怪被人误会。
谁会想到他们是姐弟呢?物质虽然是流于表面的东西,但确实养人他还记得十三楼门口再见的那一天,姐姐一身吊带黑裙小披肩,面颊一抹酡红,眸色七分迷离中又带着三分诱引,似笑非笑,一个踉跄就把他推到了墙角,彼时的她偏斜榛首压低了声音,还微微勾着尾调叫他:阿澈?
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印象中的姐姐只有两幅模样,幼时大大咧咧脸蛋浑圆的管家婆,高中时留起了齐肩长发,一身校服运动衫也掩饰不去她的青春明艳。
等再见面,她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矜贵美人。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又好像多了解了姐姐一些。
外表再怎么改变,她的内在还是她,他们还是有天生同频的默契。
失而复得。又不太一样。
姜澈抬手,指腹缓慢抚过自己的唇沿。
可可的味道。
夜里醒时唇上的一抹温热。
圣诞树前眼中透来的炽热。
都是热,却各有不同。
他好像被这股我行我素的热度给闷晕了头脑,才会不假思索地去迎合。
明明是亲人,他却被她当做了排遣寂寞的新尝试,她说没有?他不信。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许阔别已久,连他自己也不太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竟然会回想那个吻。
回想姐姐。
她仰着脸。
发梢的雪花。
眼底的反光。
唇缝的白雾。
濡shi的舌尖。
唾ye交换时溢出的轻微呻yin。
姜澈闭上眼,深深吁了一口气。
说她乱来,可顺水推舟的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还要装作风平浪静。
浴室里一阵sao乱声打断了姜澈的思绪,他回神,朝那个方向喊了一声:姐?
等姜澈冲动打开浴室门时,看到的就是她几乎赤身裸体的背影,还有满地狼藉的沐浴用品,吧台椅栽倒在地上,冷冰冰地滚了一圈。
她转身看见他倒也没有吓得花容失色,只是下意识用擦身的毛巾捂住胸口,顺势遮住了下体,另一只手臂撑在盥洗台边缘,勉强以一只脚站着,那只打了石膏的腿只能做做样子搁在地板,完全没有受力。
可是多少还是会尴尬,钟灵压着嗓子问:你怎么就进来了?
我以为没想姜澈看着她,一时间语不成句。
他确实没想她这么快就脱得这么干净,而且担心出事,没多想就先一步行动了。
钟灵后腰贴着盥洗台望向他,眼眸里还蕴着一抹尚未褪去的水雾,是生理性的泪。
摔倒了吗?他问。
钟灵摇头:想擦背结果歪了一下椅子倒了,不过我扶住了台子,没事。
姜澈眉梢微挑,没信她的鬼话,径自走到她边上:磕到哪里?
被他的骤然逼近吓了一跳,钟灵往盥洗池另一边偏过上半身。
要看刚才已经看光了。姜澈敛着眸,目光从她纤细的锁骨滑到了不着寸缕的腰间,一边的腰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