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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这位李大龙头立即望着前方天空虚点下巴,然后捻须应许:
“不错!本该张龙头处置!”
众人松了一口气,张行也即刻朝负责传令的张金树下达了一系列新的命令:“让尚怀志自右翼出击,顺着历山脚下疾行,尝试包住鱼白枚。
“然后让尚怀志与牛达注意张须果,如张须果至,不要恋战求胜,能战则战,不能战便节节抵抗后退,回到阵地,接受徐大郎统一指挥。
“再去告诉徐大郎,做好接应准备,一旦阵地接战,前线阵地便交给他来统辖。如需调度前线兵马,无需请示,只要后备于我。如需援兵,也直接遣人来找我。
“单大郎,你与翟、郭、丁几位头领在此安坐,局势变幻,我们可能要随机应变。”
单通海听得发愣,却赶紧点头,但看到张行一气到此为止,还是忍不住来问:“是司马二龙来了吗?”
其余人,也都纷纷来看张行。
“不错。”张行失笑以对。“可是此战优势在我,区区二龙而已,孤身而来,又有什么用呢?大家何必挂怀?”
众人各自一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佩服张大龙头镇定自若,有大将之风。
而就在这个当口,刚刚下去传了许多将令的张金树复又冒雨登上将台,其人面色苍白,匆匆在雨中下拜:“龙头,咱们的人来报,东南面有一支兵马,正往此处而来,约二十里路程。”
将台上,一时寂静,只有雨水打在甲胄、蓑衣上清晰可闻,外加远处喊杀声渐渐增大,但很快,又慌乱一时,议论纷纷,就连李枢和魏玄定都有些失态。
张行心中同样慌乱不已……因为东南面,很可能是徐州来人,是司马二龙为了快速抵达战场而扔下的部众。
而如果司马正真还带着徐州兵马抵达,这一战,可就真要一败涂地了,而且就是败在对司马正的错判上。
不过,目光扫过略显狼狈的他人后,张行却又想起之前自己对张金树的玩笑,便强做镇定,只装若无事来问:“有多少人?没有旗帜吗?”
“大约两三百人。”张金树见状,立即再来汇报。
张行心里再度一跳,继而无语至极。
其余几个头领干脆猛地起身跳脚,魏玄定更是忍不住私下骂了一句脏话。
张金树终于也反应过来,自己今日因为紧张过度,又承担起了目前最重要也是最繁琐的工作,不免连连出丑,也是尴尬一时,羞愧难当。
张行见状,愈发顺着之前跟对方玩笑那般来应对,所谓心中暗骂了无数声,面上只是肃然吩咐,甚至有些成竹在胸之态:“我就知道,无论是司马正的随行亲兵,还是淮右盟的小股援兵,都大约只是如此,而芒砀山的部队不可能从东南面来……时间紧迫,贾越你亲自去东南面找黄俊汉一起应对,若是敌,就趁其不备吃下对方,若是友,就速速引来参战。”
贾越只是一拱手,然后一挥手,便率领周边数百精锐部众,匆匆而动。
众人眼见如此,也只能感慨张行指挥若定,反而士气稍振。
殊不知,虽只是一场虚惊,但张三郎却早分不清手心是雨水还是汗水了。
一刻钟后,前方张须果本部参战。
两刻钟后,牛达和尚怀志开始后撤,但张须果部撕咬非常凶狠,两部后撤过程中损失明显超过预期。
无论如何,打到现在,双方都可以肯定的是,张须果和鱼白枚所部齐郡子弟兵主力部分,战斗力都是明显稍高于黜龙军的,野战中,也基本上都齐郡子弟兵更胜一筹。
这让将台上观战的诸人不免一波三折,气势稍馁。
而很快,贾越便带着远超之前自己带走的部众匆匆折返——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消息,滞留在最北线的淮右盟势力终究没有坐视不动,原本就在汴水沿线活动王雄诞和马平儿在意识到芒砀山和砀县齐齐一空后,一面请示杜破阵,一面匆匆集合了当地的淮右盟部众,北上来援。
这意味着,黜龙军多少多了一点战力。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还带来了一个既模糊又确定的情报,那就是芒砀山的兵马到底是出动了,虽然王雄诞和马平儿根本不清楚那支部队到底去了哪里,但似乎可以认为韩引弓部短时间内不大可能对济阴造成实质伤害。
士气再振,最起码将台上这些将领,士气再振。
不过,张行本人倒是没那么乐观——有些话和有些事只有他自己方便知道,不说别的,司马正在此,谁知道王振引芒砀山盗匪北上是被谁招来的?
闲话少提,转回战场,算是成功救下了属下鱼白枚,继而合兵一处的张须果,终于开始直面徐大郎统筹,包括了王叔勇、牛达、尚怀志、翟宽、黄俊汉、夏侯宁远、梁嘉定在内的数里宽的军阵防线。
但面对着这么一个数里宽,却又有壕沟、栅栏、土垒做支应的防线,张大总管明显有些犹豫了。
他想撤兵。
甭管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