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一日后,萧琰心情又雨过天晴了,对萧宝儿的态度似乎再次有了些缓解,称呼又从蠢婢别别扭扭的升为那个婢女。
刚从他嘴里说来时,萧宝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婢女是叫她的,她抬头盯着萧琰看了好一会。
或许是她疑惑的目光过于执着,萧琰的耳根透出一抹薄红,恼羞成怒地抬眼瞪她:大胆婢女,竟敢窥视主子的容颜,该当何罪?
对于他这种突然莫名其妙的挑刺找茬,萧宝儿早已经应对自如了,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只要顺着他的毛捋就行了。
她平静的立马跪下,低下头,很是恭敬的认错,奴婢知错。
这段时间,他让莫锋打听了萧宝儿那十年的生活状态,一个被萧琰宠上天的女子,她在他怀里得多任性、多娇散
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对着自己动不动就下跪的奴性模样,死气沉沉的,任由他怎么折腾都没脾气。
她越是拿出一副恭敬疏离对着他,他的心情越是忿恨,简直糟糕透顶,他分不清到底是不甘什么?还是讨厌什么?那些隐隐约约刚要冒出的一些令他无法掌控的念头时,他便惶恐的立刻扼杀。
可那些念头就像疯草一样,顽强地蔓延生长,就算他斩草除根,它也会在其他贫瘠之地再次苏醒旺盛的狂长,直至枝繁叶茂。
总之,她就是一颗毒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悄无声息的一点一点深入他的血rou,他曾试图挣扎,可结果显而易见,他不行,他做不到。
仅仅才没有见到她一天而已,他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他第一次体会那种沉闷的滋味,就像被人扼住喉咙根本无法呼吸,浑身上下都在渴望她。
他很痛苦,他无名无姓,更无父无母,拼了命的想摆脱萧琰的束缚,他想证明自己不是萧琰悲痛万绝时衍生出来的一个怪物,更不是谁的附属品,他也可以有着一个独立健全的人格。
可最终,却败给了那个属于萧琰的萧宝儿。
她的存在仿佛在提醒自己,这具身体、思想都逃不过萧琰原本的既定规律。
那曾经努力改变的意义又何在?
他茫然若失的顽抗过,也曾想亲手杀了她一了百了。
可他骗不了自己,他不仅下不了手,甚至痛恨自己竟有这种卑劣想法的存在过。
看着她低着脑袋,泰然自若的好像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萧琰忍无可忍,红了眼,火气十足,语气也变得格外急躁,蠢货,谁让你跪的!滚滚滚,别在这里碍爷的眼
萧宝儿一只手扶着后腰,另只手护着肚子起身,依旧毕恭毕敬的很,奴婢这就滚。
挺个小肚子,退出的步伐却利落干净,当真是行云流水不留痕迹。
萧琰死死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将她后背凿出两个窟窿。
他那模样气愤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像被捅的忽上忽下的怒气,赌的他胸口沉闷异常狂躁,凭什么他难受的要死,她却悠然自得,凭什么?他不好过,也绝不让她好过!
就在萧宝儿一只脚刚踏出门槛,他突然虚张声势的吼道,滚回来!
他性子烈,气性大,又格外的骄傲,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萧宝儿从容转身,再次走进来,看着他气呼呼的瞪着自己,实在不明所以,她左右寻思,也没干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为何他要一副生吞活剥了自己的模样。
既是无法把控之事,她自然要更加恭顺,淡定自如的询问道,不知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这话把萧琰噎的一下子有些挂不住脸,刚刚只差一步,她就要离开了,哪里来得及想用什么缘由抓她回来泄愤。
他爱面子,自然不能让她发现,心虚的目光四处乱飘,最终定格在书案上的茶盏,立刻找茬挑毛病,掩人耳目地将茶盏摔在地上。
他怒气勃发的刁难道,你想谋杀害爷不成,这什么破茶,简直就是牲畜喝的泔水。
萧宝儿蹙眉微微沉思,目光坦然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回答,这茶都是奴婢亲自烧的,与往常一样,并无不妥。
这茶的确没问题,入口清香,他一连喝了几口,有问题的是,他烦躁郁闷需要发泄的心情。
像是当面被人戳破了糗事,他瞬间尴尬的挪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恼羞成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爷。
萧宝儿再次跪在地上,匍匐着身体,小心恭顺道,奴婢不敢。
看着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烦躁的心情并没有缓解,反而生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疼。
这算什么惩罚,简直就是给自己添堵。
他作不下去了。
萧琰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和难过,他好像突然无法忍受她跪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却又死要面子,别扭地装做忿忿的样子,口是心非的吼道,还不快滚下去,免得污了爷的眼。
萧宝儿被他莫名其妙的折腾弄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