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傅空月扑向了傅祈年的怀抱。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月儿,哥哥也想你。”
傅祈年西装革履,长相斯文,脸上常挂着和煦的微笑,让人完全想象不到是黑道家族的大少爷。
跟在傅空月身后进来的赫清野语调平稳地喊了声“祈年哥”,听不出情绪。
“清野来了。”傅祈年看他身上的伤,问,“怎么受伤了?”
赫清野看了傅空月一眼——她正冲他挤眉弄眼,他挑眉,一脸轻松地说:“被人揍了。”
傅祈年看向怀中妹妹紧张的神情,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和赫清野光明正大进行了加密通话。
“解决了吗?”
——需要家里派人去教训一下吗?
“解决了。”
——已经派去了。
“真解决了?”
——好对付吗?
“真解决了。”
——几个傻逼,不用放在心上。
这时傅远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几人打了招呼就入席吃饭了。
席间,傅空月问道:“哥,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傅远替他回答,“南边的生意控制住了,家里这边也有事情要你哥处理。”
他突然叹息一声,数落起傅空月:“你啊,一点都不知道帮着家里,你哥一个人要照顾这么大一个家业不容易。”
傅空月低头吃饭不想说话,傅远的话头却止不住。
“清野快成年了,我记得你是12月底生日对吧。”
“对。”
“哦,那就是下个月的事情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你的18岁生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傅空月突然愣愣地看着赫清野,若有所思。
“怎么了?”赫清野看她眼神觉得有些奇怪。
“没事。”他18岁了,该送他什么礼物呢,要不要……要不要真把那个礼物送给他?
当晚傅空月就因纠结送不送那个礼物而失眠,第二日昏昏沉沉地醒来时,接送的车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她来不及吃早饭就上了车。
从家到学校一直打瞌睡,赫清野都看不下去了。
“昨晚没睡好吗?要不回家吧。”对他来说这学上不上都是一样的,反正他的注意力从来都不是在黑板上。
但对傅空月来说却不一样,尽管家里从来没有要求她要好好学习,但她一直记得她哥是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这个学校考进全省最好的大学,她也要跟她哥一样优秀。
“嗯,不用。”傅空月将头枕在手臂上,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上课铃响后班主任走了进来,一脸严肃。
“同学们啊,特别是女同学啊,放学后一定不要在外面逗留,一定要尽快回家,知道了吗?”
傅空月正疑惑怎么好端端地说这事,就听见底下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我听隔壁班的说他们那个班的什么公主四人帮今天全都没来上学,估计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昨天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听见有女生说什么不要不要的,也没敢看,估计就是她们吧?”
“我也听见了,我还看到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已经有几个人偷偷朝傅空月看了过来。
傅空月已经习惯被这样的目光审视,但凡出了什么事,同学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黑道家族出身的她。
然而这次,连她自己都怀疑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傅空月拧着眉看向赫清野,赫清野也毫不躲闪地直视她,他的眼神里坦坦荡荡,没有任何内容。
没错就是他,这种“惹了我,你以为你能好过”的眼神,傅空月看过太多次了。
她昨天在家人面前做的那些遮掩是为了什么?那些中二病犯了的无知少女们确实该被教训,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傅空月朝四周看去,那一双双饱含恐惧与猜忌的眼睛像一盏盏炙热的射灯照向她,炙热的聚光灯下她的心虚无所遁形。
没人在意那些女生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会觉得她活该吧,而她仅仅是反抗而做出的防卫在她黑道背景的折射下会被无限放大,无限恶化。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无端引来这么多的非议、猜忌和厌恶?
傅空月觉得有些烦躁,余光瞥到赫清野坦然的身影时也觉得十分讽刺。
这些都是他给自己招来的,他却能这么镇定自如?凭什么?!
一节课都没认真听,一下课傅空月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
她原以为只要跑地够快,自己至少能有一刻不在赫清野的视线中,没想到一回头还是看到了那个身影。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是我干的。”
傅空月被堵地说不出话来,想骂也不知道从何骂起,只觉得憋了一肚子气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