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父皇前几日单独召见了我,和亲的文书就等着我及笄后就可以下了,不得不夸夸我父皇的政治才能,经过他兢兢业业,不懈努力的治理下,这个国家真是马上就要完蛋了。摇摇欲坠的边境,这个时候还要嫁去公主,说不定没等我被折磨死,我就成了亡国公主。
“唉……”在我今天第无数次叹气后,小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公主……您要不要吃腰果酥,小杏给您做呀?”每当我不高兴时,小杏总会拿腰果酥搪塞我,哼。
“小杏,你想过嫁人吗?”
“公主……您在说什么呢?小杏愿永远侍奉公主左右。”
但是她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看着她扭捏的样子,我心里不禁暗笑,是啊,哪个女子不怀春呢。小杏是罪臣之女,所以5,6岁便入宫了,入宫后被以前父亲的政敌买通管事太监,发配到了冷宫做苦力。但即使这样,小杏也一直很乐观坚强,因为长期劳作,小小年级手上便有了厚厚的茧子,一到冬天就开裂渗血,那时候没有药膏,她就将手捂出汗来,能缓解干燥,但是冷风一吹,又会裂出口子来。
我将手中的暖炉又抱紧了些,小杏上前来帮我把腿上的被子又掖了掖,我窝在暖暖的软榻上,有点昏昏欲睡,我抽了抽鼻子,小杏在宫里点上了暖香,温暖的气息蔓延开来,好香啊。
想起以前,冷宫从来都是缺衣少食惯了,我从小也是这样过来的,但是有一年冬天,可能是木炭的分例比以往更少,也可能是那一年的寒风更加料峭,我病倒了,原本苍白的小脸也染上了绯色。
母亲懦弱无能,出身微贱,又没有心机,在这深宫中,一来一往的竟就直接连着我一起丢进了冷宫中。我病了,她也只会哭和翻她那早已见底的首饰盒,翻遍整个破旧的小屋,最后也只翻出了一只银镯子,差遣小杏去换些药物,一个小细镯子其实是换不来什么的,但这也是她仅能为我做的。
结果,小杏刚偷溜出不久,就被一群正在在冷宫打牌的太监抓到了,药没换回来,只换回来一顿毒打,镯子也被抢去了。小杏回来后也抱着我狂哭,一直说着对不起,望着她那鼻涕肆流的脸蛋,真是个傻子,我掏出我皱皱巴巴但是仍干净的小手帕给她擤了擤鼻涕。也是我命硬,在母亲加上小杏的夺命二重奏下我竟然好起来了,比起无数死在深宫的孩子,我真是幸运太多了,可惜我的小被子沾上了小杏的鼻涕,母亲起码还知道鼻涕是用手帕擦的,小杏真是个蠢蛋。
就这么个蠢蛋,如果去了荒凉的罗刹国,寒风怕是又要把她的手吹出口子,她又要哭唧唧的,她又不比我命硬。
想着这些过往的乱七八糟的事,不知不觉中我竟睡着了,醒来后也已是黄昏,整间屋子只剩我一人,夕阳打在窗棂上,整间屋子都笼罩在暖黄的日光中,一股孤独感涌上我心头,手炉也凉掉了。我推开房门,微凉的冷风吹在我脸上,我Jing神一振,一扫颓废。
欸?今天那个蠢蛋竟没有乱跑,认认真真的站岗,说起来虽然我这个侍卫人蠢了些,但属实是生了一个好皮囊,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算得上气宇轩昂,长长的睫羽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一片Yin影。多亏他这皮囊,每次我都能从一堆侍卫中看见他。
我走向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你……有没有见到小杏?”仅仅只是说句话而已,为什么我的脸就这样烧了起来,这个蠢蛋还一直盯着我,盯着我做什么,越盯着我的脸越红。正当我打算离这个蠢蛋远一点时,袁赫突然摆出他那标志性的傻气牌笑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傻呵呵的笑容缓和了身上的清冷的气质。我的心跳漏跳一拍后,便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他笑眯眯的眼睛澄澈明亮,而且眼中只有我一人。
“我不知道啊。”
“啊?啊!”
“你你你,不知道还笑什么笑,你这个蠢蛋。”
我知道我最后的仓皇的身影一定很狼狈,这个时候我真的好羡慕静平的温柔。
一连几天,我都躲着他,因为一见他,他就对我笑呵呵的不知道笑什么,但是我越躲着他,他就越迎上来,这个蠢蛋,你不是讨厌我吗?
就连去找皇后娘娘请安,我也特意换了护卫,支开了他。
自从我母亲死后,皇后娘娘就成了我的养母,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静平,她所有的爱与温柔都给了她,我知道,她收养我,只是要我替她女儿和亲。
请安结束后,我独自留了下来。
“母后。”我踌躇着开口。
“和亲之事自有圣意,事关两国,本宫一妇道人家,不好多嘴。”皇后打断了我的话,这个老jian巨猾。
“儿臣岂敢妄议政事,只是儿臣身边有个小宫女,对儿臣年龄相仿,也到了她及笄的年纪,希望母后做主。”
皇后抿了抿已经有些冷掉的茶,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容色衰老的女人,即使是盛装华服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病气,多年的Cao劳和斗争,让她甚至比同龄人更显老态,近年来身体也愈发不好。她高坐上位,即使微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