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卫国公进宫,走到湖边听见不远处两个托着东西走过来的太监说话。
两个人并未察觉旁人,因此偷偷议论圣人跟皇帝。
“皇上近来都胖了些呢,我在织染局的一个干姐姐说从前做好的都不能用了。”
另一个道:“皇上喜爱圣人,心里高兴,可不就是胖了?”
“哪里的话,分明是圣人督促皇上好不好?我听前头的大太监说,近来他们可算是轻松适意了,皇上从前懈怠朝政,如今圣人到了早朝的点就先醒了,亲自侍奉了皇上去上朝,有时候皇上在御书房,想念圣人了,还要使人去叫圣人过去呢。”
另一个就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谁叫圣人又温柔又好看,我看那玉睢公公,如今可是厉害着,仰首挺胸的,连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太监都给他几分面子呢。”
林郅听完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将柳条给掰断了。
如今大哥跟自己已经多时不说话,便是有事,也是使人传话。
他心里何尝没有后悔过,不过再多的后悔,也改变不了事实。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卫国公府没有掉落旋涡,这已经算是极好的结果了,也幸好现在街面上并没有关于连晚更多的传闻。
而府里知道实情的,一个玉琴跟着连晚进宫,另外的人么,也都已经处置干净。
只是在先头那个男人那里,他跟大哥发生分歧,他的意思是斩草除根,如今就一心靠着圣人便是,可是大哥却不肯。
若是能见圣人一面,当面跟她说说其中厉害,解除先前的误会就好了。
出了宫,他叫人去请方鲤说话。
约在了得月楼,方鲤并未叫他久等,很快就到了。
林郅苦笑着跟她说:“方姑娘跟圣人师出同门,倒是比我们这些外男更方便些面圣……”
方鲤道:“卫国公见谅,我也正纳闷呢,小师妹到底是孔家人还是?”
林郅:“孔老夫人一心认定了……,唉!倒是显得我们府上没有容人之量,把投奔来的亲戚给撵了出去。”
方鲤就笑:“单凭您让圣人认了蒙先生为师这件事来说,这种话就没有根据。便如今日,皇上也是认可蒙先生的,前头不是还叫写了书单送给圣人读书么。”
林郅:“到底当日急匆匆的,大哥将好未好,府里一团乱麻,怠慢了贵人。”
方鲤越发笑了起来:“这种愁苦该是国公爷活该,谁叫您不赶紧成亲,府里有了主母,自然有人Cao持这些事,届时也用不着您受这份罪了。”
她双眸似含着秋水,亮晶晶,闪着耀眼的光看着他。
林郅却不接话:“大哥尚未娶亲,我怎好先娶,没有这样的道理,等府里有了大嫂Cao持,我也就能有点空闲了。”
聪明人说话并不点透,互相试探一二,就能将对方的意思猜出七八成,这也就够了。
方鲤也没有矫情,在知道林郅的意图后,就很爽快的说:“我会上拜帖给圣人,圣人能不能见我,这就说不准了。听闻圣人与皇上恩爱,片刻不离。”
连她这种在外头的人都听说了,林郅脸上神情不变,内心却如海风呼啸,波澜起伏不定。
连晚自是收到了方鲤的信。
皇上对此假装一无所知,但其实暗搓搓的期待了几天,想看她怎么跟自己说。
结果,连晚一连数日都没有提。
皇上忍不住了,这日突然来了句茶言茶语:“这宫里陪着朕很憋闷吧?”
连晚噗嗤一笑:“皇上。”
皇上也跟着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你若是想几个师姐,便命她们进来与你说话便是,朕难不成连这点自由都不给你么?”
连晚歪了歪头:“我却不想召她们进宫呢,其实我没跟皇上提,也是因为拿不准,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宫去见她们。”
皇上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多少人都想进宫长长见识,这可是无上的光荣。你,你出去,像什么话?!”
看得出来,他十分忌惮她提出宫这件事。
不过连晚如今跟他熟悉了,反而并不多么怕他,大概是因为这个人给予了她足够的尊重。
她学他的样子,也瞪大眼睛:“宫里楼台亭阁雕梁画栋是很美,可是宫里还有皇上啊。世间女子,哪个又不想嫁给皇上呢?师姐她们,人美,心善,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比我强出千百倍,我请她们进宫,是向她们炫耀我的幸福,还是请她们来挖我的墙角呀?”
皇上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她道:“你这个促狭的,若是给她们知道了,你这样编排,定要请言官上折子弹劾你。”
连晚双手一摊,眉眼发亮:“所以呀,言官说我这么小家子气,压根不适合当皇后,到时候我被彻底打入冷宫,哎呀呀,好凄惨的。”
皇上握着她的手:“又在这里胡说了,你去冷宫,朕也去冷宫,如今朕夜里不抱着圣人睡,都睡不着了。”
她趁机摇晃他的腰:“那皇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