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河,与夏季汛期汹涌的河水搏击释放着自己的委屈。他们累了,上了岸,隐身
难深重的麻烦。
後来,天颉不仅因为是个跑到台湾的国民党下级军需官的儿子,还因为暴露
却要接受三个指甲缝里永远有污黑的泥垢、全部认识的字都写出来写不满巴掌大一
他们自己也说不清的一种异样的触电般的快意。终于有一次,也是个闷热的夏季
努力帮助别人好事,认为自己足以接受考验了。然而,在一次对他俩入团问题徵
用旧报纸糊住了,屋里只有一架窄窄的单人床,一张剥脱了漆皮的简陋书桌,一
肌肤白净的裸体时,他就像眼前引爆了一枚炸弹,被巨大的气浪冲击得几乎难以
力触犯了天条,把海水要淹没大地的消息告诉了众人,乡亲们逃生了,而海布力
坐定,他竟有些後悔收治这个素昧平生的秦阳了。至少,这个秦阳需要在一
块纸、用嘴一抿钢针就敢给病人扎针炙的人的监督和领导,至今,他仍然是
医院小後院紧挨着锅炉房的八平方米的「窝」,才觉安定。
他曾无数次吻过那副鼻梁,隐密地吻着,也隐密地燃烧着两个同性少年相爱
时天颉和他都想加入共青团,但天颉有他那个跑到台湾的老爹,而林政有自己曾
的夜晚,林政在前,天颉在後,天颉的一只手搭在林政肩头,两人嘴里在诉说着
以外,整个房间充斥的就只有泛着寒意的寂寞。
了和另一个同性少年的恋情,被做为「流氓犯」用手铐带走,听说被放逐到了遥
……自那次起,两人产生了说不清的互相吸引。在默默中,两只手的相握传递着
(2)
种异样的满足,天颉的美是属于他的,天颉的生动是属于他的,……当他也这样
年躯体坦露着怒张的被委屈困惑着的身体,他们不约而同地倾吐委屈,悄然落泪,
在岸边峻崖的巨石下那茂密的树丛中。那天的太阳火辣辣地晒,两具十八岁的少
远的腾格里大沙漠,一去经年,杳无音讯,生死茫茫,……而林政,却不能因此
个星期里由他亲自进行术後护理和治疗。他真害怕自己会一时失控,再惹出那灾
他的少年密友天颉就是一副这样挺直透着高傲的鼻梁。
味,索性用双方的唇与舌创造着两个年轻人心里躁动着追求的那难得的欢愉,…
着,追逐着那不死的孽情。……天颉是他高中时的同学。林政已经记不清两人是
…林政还记得,自那次後,两人几乎难舍这种欢愉。他记得,当天颉第一次提出
求意见的讨论中,同学们却又提出他俩太「骄傲」、爱出风头、做好事是为了表
个用三角铁焊得十分粗陋的高大的货架权充了衣橱、食橱、书橱、杂物橱,除此
要了天颉,他这满足达到了顶峰,他真愿意那个神话在他身上应验——猎人海布
时值深秋。雨後的清晨,他的小房间中有些潮湿的气息,大半截的门窗玻璃
舞,能激情洋溢地朗诵高尔基的《海燕》,能不用打底稿写极漂亮的美术字。那
慕的挚情。
周围对他们的不公正,另外的两只手却互相伸进了对方的短裤,……群蛙停止了
「要他」,他曾经对「要他」是怎麽回事有所耳闻,曾经认为那是一种耻辱的念
的砂粒了,他的心已死,情已灭,早已经是具没有情感的木乃伊了,……可是,
医生的卫生院,一个年轻有为的堂堂一流大医院的佼佼者,
自持,……他已经五十六岁了。他已经超过了孔老夫子所说的「天命之年」。他
现自己、不够格……那一次,他们竟不约而同到了校墙外的河边,不约而同地下
头竟烟飞灰散,他感到全身颤栗的锐痛,但他仍接受了,他在锐痛中生发出又一
怎麽特别亲密的。他只记得天颉俊朗出众,而且开朗活泼。天颉能跳神气的水兵
放弃这追逐,他因此和妻子分手,因此被处分,被送到当初这里只有三个乡村土
鼓噪,河水停止了流动,天上的云停了,风息了,他们觉得所谈的是那麽枯燥无
在外国洋行里做事的老祖父,都要经受比别人更特殊的考验。于是他们两个总是
这个秦阳,却像火种,引燃了他情欲的乾柴,胸膛里只觉热热的……
觉得自己对同性的美的追求,对同性的爱慕已经被岁月风化得犹如荒漠上那细小
刚才,送秦阳回病房,当护士撩开他身上的白被单,现出秦阳匀称强健而又
个一般职称,没有职务的普通医生。他似乎在一直追逐着,瞄着天颉的影子追逐
他几乎像逃离灾难般慌张失措,在走下台阶时几乎摔倒。他一直跑回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