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美人眉头轻蹙,这个小丫头倒不是一个简单角色,阿远的阵可不是一般人就能破的。风从帘外吹来,额前的刘海轻轻的扬起来,眉间的血色花瓣若隐若现。
“娘亲”车厢的另一半,小小的少女不安的睡着,落月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刚才的女孩虽然看上去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可心智却成熟的很,不像一个孩子。她的眼睛,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
落月重重的探了口气,也许那样才是真的活着吧?哪像自己,她抬起下巴,看着车顶,一个人的一生,却经历了四个人的死亡。生生死死,想不看开,也难啊!落月苦苦的笑了起来。
郁静不知道自己立在原地看着那个已经消失了的背影多久了,当听见身后林子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忙将那块作用不明的牌子塞进袖子里,回头,果然是曹丕那家伙。
曹丕看了一眼路的尽头,又看了一眼郁静,随即垂下眼睑:“我们走吧!”郁静也垂下长长的睫毛,看着地上凌乱的花丛:“好啊!”曹丕转身,沿着官道,向马车走去。
她没问,关于茶寮被烧的事,他没说,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他没问,为什么她没有跟他们离开,她没说,离开的理由现在还抵不上留下的心愿。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她踩着他的影子,却永远接触不到真实的他。有时候,相隔的,并不只是生理上的距离,心理上的距离,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正文 第四十节 月亮的重逢
蜀营,夜。
穿着青衫的男子坐在灯下,左手拿着竹简右手捻着胡须,眉头重重的拧着,现在的局势对主公不利,曹Cao重兵南下,再这么下去,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要化作泡影了!
“报!军师,小姐和夫人来了!”侍卫兵在门外大声的报告。
诸葛亮一怔,竹简也没有抓牢,胡子也被拔了一根。她...她怎么来了?他锁住眉头,其实自己真的很怕见她的,莫名的,此时的落落,又是谁的落落呢?
“爹爹!”还没回过神,一团柔柔的东东就扑进怀里,诸葛亮爱怜的揉了揉她那软软的发髻:“果果有没有乖啊?有没有想念爹爹啊?”鼻尖,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香。
落月带着斗笠进了门就看见那样的一幕,她微微皱起眉,诸葛亮,已经这么老了吗?十年,真的很让人感慨啊。时间不饶人,而岁月,却是催人老啊!
诸葛亮也看见了立在门口的身影,身体下意识的坐直了,像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样。“你...你来了!”千言万语到嘴边,脱颖而出的竟然是这么一句。一丝懊恼从他的脸上划过,诸葛亮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猪!”
落月的笑容被黑纱遮住,她慢慢的走到床沿坐下,左看看右看看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是啊,来了。”这个男人还是那么无趣哦,房间的装饰还是那么的简单。真是...
诸葛亮抱着女儿,不知该说什么,空气一下子稀薄起来,烛火都停止了摇曳。诸葛亮看着果果头上那两个小小的发团,不知道是哪个丫鬟粗手粗脚绑的,真是比他绑的还差呢!
“呃~你要不要喝水?”诸葛亮终于找到了话题:“我来倒杯茶给你吧!”说着要站起来。
落月摘下斗笠,微微一笑:“算了吧,我们现在可是夫妻呢!”
诸葛亮一下子被落月的笑惊得愣在那里,落月用手指梳着发梢:“干什么愣在那里啊?传士兵送饭吧,果果在路上就嚷着饿了。”就这么不待见她吗?
“落...落落...”她是哪一个?诸葛亮抱着女儿站起来,难道,是那个殷落月?可是...
落月站起来,走到铜盆前洗了把脸:“有什么不对吗?”用他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迹:“路上的灰可真多啊!”她绕过诸葛亮那对石化的父女走到桌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诸葛亮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一个乱子来形容了。什么受宠若惊,什么诚惶诚恐,什么难以置信,什么目瞪口呆,简而言之就是乱七八糟的...惊讶!
落月整理好裙子坐下来,仰着头:“怎么,不喜欢我吗?”干嘛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诸葛亮摇摇头,脸上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显示了。他想过落月会很他,会不记得他,可是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她还记得自己,还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落月抓着衣袖仿佛在隐忍什么,许久才慢慢的笑起来:“亮,我们都不小了。”已经没有时间去任性了。她抬头看着诸葛亮怀里的小人儿:“我会努力做一个好母亲的。”不会让果果成为第二个她的。
诸葛亮没有忽略落月的隐忍,他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再次成为那个睿智的神算军师。他放下果果,果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跑到落月身边,扑进她怀里:“娘亲抱抱!”
落月揉了揉她的小脸:“传膳吧!果果累了一天了,吃完早点就睡吧!”果果不满的嘟起嘴:“人家要和娘亲睡!”rou嘟嘟的小脸挤成一个小包子了。
诸葛亮上前抱住果果:“乖,让哥哥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