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姝拢紧自己的薄外套,喃喃自语。
“怕倒是不怕,我就是觉得不太真实。”
她扭头看过来:“话说你两个有什么让人害怕的点吗?俩宠物。”
这话龚喜还真没法反驳。
他低眼笑笑:“成,不害怕就行。”
季姝又叹口气:“唉,我现在是不是得对你负责啊?”
她托着脸:“我都知道你的大秘密了。”
龚喜沉默一会儿:“这个可以有。”
季姝瞧他两眼,突然笑起来,拍了下他大腿,手指顺着裤缝一路上去,眼看着就要摸到口袋。
龚喜连忙摁住,停了车等红灯过去。
“你——”
季姝不甚在意地把手递给他:“戒指不是准备好几天了?现在给我戴上吧。”
龚喜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愣住了。
半晌,他憋出一句,“是不是有点随便?”
季姝翻个白眼:“你要是给我弄个俗了吧唧的求婚仪式,当心我提着裙子跑。”
龚喜被她逗笑,笑意很快就敛住,有些紧张地攥住她手指,把那已经准备了好几天的戒指送出去。
季姝仔细打量几眼,点头,“还不错。”
龚喜抿唇,低头亲了亲她指尖,他嗓音有点沉,哑哑的。
“好像还不够,”
他说:“总觉得对你还不够好。”
季姝垂眼,看着青年瘦削清晰的侧脸,他其实跟季姝的理想型有点差距,很多地方都不像。
但要从他身上挑错——季姝一个都挑不出来。
季姝认认真真地看他:“还有一辈子呢。”
龚喜哑然失笑。
对,还有一辈子呢,可等老了,等生命垂危,他可能也依然觉得,对她还不够好。
——
季姝结婚比喻温晚两个月,但一结婚就跟按了快进键似的,很快就升级当了准妈妈。
两个姑娘凑在一起,话题从甜点时尚变成母婴护理,转变得非常自然。
喻温甚至还给那个不知男女的宝宝准备了很多小衣服,期待着这个小家伙的到来。
然而季姝的孕吐反应非常厉害,她原先就瘦,被喻温和龚喜合力养出的那点rou很快就掉干净了,对什么都没有食欲。
最严重的那几天,她坐在餐桌边上都想吐,除了一点水果什么都吃不下,龚喜跟着消瘦了很多。
一天夜里,她突然觉得饿,爬起来要去找吃的,就看到龚喜站在阳台上抽烟。
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这么一看,连背影都让人觉得消瘦。
季姝心里不是滋味,摸了摸隆起的小腹。
“再不听话,当心你出来要挨揍。”
龚喜很快就发现季姝了,连忙把烟掐灭,怕她闻到,又去洗手换了衣服,全程没用几分钟。
“饿了?”
季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闻言点头,“有一点。”
龚喜脸上总算带了点笑,开了冰箱要给她做吃的。
她情绪低落地从后面抱住他,眷恋地蹭了蹭。
“对不起啊。”
龚喜失笑:“跟我说这个干嘛?”
季姝不高兴:“你都瘦了。”
龚喜一本正经地哄她:“瘦点好看,这不是你说的吗?”
季姝仔细瞅瞅他,好吧,感觉确实是更好看了。
孕吐过去之后,季姝的体重也一直没能多起来,她先前总想着瘦一点好,现在就跟遭报应似的,体重死活上不去。
怀孕第32周的时候,季姝早产了。
离预产期还有好些天,季姝早产的时候在家里,脸色刚变,龚喜就发现了,立马打电话叫救护车。
刚开始还不是太疼,季姝有些Jing力,就安安静静地攥着龚喜的手,她这人心大,害怕的事总共也没几件,这时候也是一样。
可龚喜眼都红了。
季姝跟他开玩笑:“你这样的,到医院要被抓去看眼科的。”
龚喜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她,眼睛通红却没有泪,看得人心软。
季姝轻叹,拉着他的手亲了亲。
“不会有事的,”
她歪歪头:“宝宝只是等不及要出来了而已。”
她是真不紧张,原因不好说,但就是很安心,她只觉得肚子里的宝宝是要早出来而已。
消息传得很快,季姝到医院的时候,喻温和许肆也已经到了,一行人里,就属她这个准妈妈最淡定。
就是疼。
她小口喘着气,朝喻温招招手,声音放得很轻,显然现在并不舒服。
“帮我看着这二傻子,别让他给我丢人。”
她笑:“我可不想一出来就听护士笑话他。”
喻温握了握她的手:“好。”
喻温红着眼:“但我可能要给你丢人了。”
季姝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