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喜明显没回过神来:“这个人家——是自称吗?”
季姝一哽,猛地咳嗽起来。
龚喜连忙给她送水,想到一个可能,有些难以置信。
“你指的是江篱?”
他表情真正冷下来,显出几分不快。
“季姝,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清楚吗?把别人推给我是几个意思,侮辱我?”
季姝撑着一口气:“我不知道,我知道个屁!”
是,他是做的够多,表现得够明显,可真正该说的,他其实从来没提过。
龚喜唇线绷直:“那我就说给你听,”
他语调冷然:“我第一次见你是跟着许肆参加那个选秀节目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没出道,你没出道我就喜欢你,你出道了我就做你粉丝,”
“知道喻温跟你认识之后,我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很多你的事情,给你当经纪人也是我自愿的,想离你近点,想对你好,想照顾你,”
他陡然泄气,揉了揉眉心。
“季姝,你说我喜不喜欢你?”
季姝回答不出来。
她感觉到的,猜到的,和真正从龚喜嘴里听到,其实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在这种汹涌的情感之后,季姝想起自己今晚说的话,做的事,骤然生起一股慌乱来。
她喝了酒,感觉酒劲儿在这时候才发作出来,一句话没说出来,转头就去吐了。
龚喜表情复杂,想笑吧,又觉得自己实在可怜。
“这是被我恶心吐了?”
小插曲实在太多,龚喜也不急在这一时,没逼着季姝继续聊回之前的话题。
然而第二天,想等人清醒了,跟她好好聊一聊的龚喜发现,这人跑了!
蒋咏来的时候,发现季姝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十分惊讶。
“你什么情况,居然来的这么早?”
季姝不说话,一抬脸,眼圈青黑一片。
蒋咏“啧”了声,不大理解。
“你不是杀青了吗?怎么还一夜没睡的样子。”
季姝无声叹气,可不就是一夜没睡嘛。
她昨天吐完,原本没聊完的话题就截然而止了,一整晚都在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越想越心凉。
龚喜那么喜欢她,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居然还无理取闹,无病呻yin,她简直、简直是个畜生。
蒋咏认真打量她几眼,突然眯起眼睛。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季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季姝一直在躲龚喜,逃避的原因主要出在她身上,季姝知道自己喜欢龚喜,可她心里有个坎,她不敢谈恋爱,怕影响工作,不敢谈恋爱,怕有一天会分开。
她这样的性格,其实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龚喜也知道她在纠结些什么,这种事情逼不得,所以他得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杜泽生结婚,那天龚喜喝了点酒,就实在是不想等了,酒席一散,直接把人逮到了自己车上。
他身上酒气重,没敢离她太近,只是抬手松了松领带,颇有些无奈。
“能不能给个准信儿?”
他轻叹:“杜泽生都结婚了,我连个女朋友都不能有?”
外面光暗,青年轮廓被映得朦朦胧胧,他有些醉了,半支着额头,手里还拿着手机,正等着代驾过来。
季姝咳了一声,心想自己以前可能眼睛有点问题,她怎么就没觉得龚喜很帅呢?
龚喜到底是不想逼她,接了代驾的电话指明地点,便想下车换位置。
季姝自发地往后座挪,见他坐进来,很小声地应一句。
“可以。”
龚喜猛地抬头看她,不可置信。
季姝又咳一声,偷偷去勾他手指,不太敢看他。
“我跟你道歉,你知道我脾气坏,我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你别生我气,也别记仇。”
没等到回答,她不大有耐心,心慌慌地咳嗽,提醒他赶紧说话。
龚喜抬手,默不作声地给她顺气。
季姝被他顺气顺得更慌了。
她忍不住催促:“你说话呀。”
龚喜慢悠悠地问:“我要是记仇,你怎么办?”
季姝憋着一口气:“想办法哄你。”
那她还能怎么办?
龚喜很轻地叹息:“这样啊,那我有点亏了。”
季姝眨眨眼:“你答应了?”
龚喜反握住她的手,掌心互相熨帖着,让他不自觉地弯了眼。
“你这缓冲期是真长啊,存心看我着急?”
季姝小声咕哝:“我这叫谨慎,认真,说一不二。”
龚喜笑着点头:“行,那真是谢谢你了。”
季姝不说话,唇角翘了翘。
——
恋爱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变得黏糊。
蒋咏翻个白眼,看着季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