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姜韵乌黑齐顺的过腰长发飞出几丝擦过席北的手背,稍纵即逝的痒意让他的心不安分起来,随着气温的升高砰砰砰的跳着。
我刚在附近打完工,便想到这里看看。席北对上姜韵含着忧虑的眼睛,笑着露出齐整的八颗牙齿,不过,你不必担心
为了保持悬念似的,他刻意停顿了两秒,我已经拿到了保送名额。
又是一顿,他脸上露出小孩般的得意洋洋,是江大的保送名额。
姜韵这才放下心来,笑弯了眼睛,你从小就聪明,我知道你会考上好大学的。
她这样子,真像一个真心实意为自己弟弟感到骄傲的姐姐。
席北又闷下去了,阳光从茂密的树叶中穿过,在他清俊的脸上洒下点点光斑。
他在心中嗤笑自己,根本对不起姜韵的那句从小聪明。
韵姐,你在这儿啊!
菲菲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过来,走到近处才看到姜韵身后还站着一个怪俊俏的帅哥,她不免多看几眼,好奇道:韵姐,他是谁呀?
姜韵瞄了眼手表,知道自己耽搁久了,径自站了起来,顺着菲菲的视线往后看,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哦,我也刚认识,他是经常过来帮忙的志愿者,所以就多聊了几句。
菲菲点头,韵姐,小雅姐说再拍几张照咱们就得走了
嗯。
姜韵应了声,却没动,只用眼神示意菲菲先走,直到她的背影走得远了,她才转过身,对上席北晦暗不明的神色。
席北想张嘴说些诸如姐姐演技真好啊,不愧是拿过奖的影后之类Yin阳怪气的话,却终是没有出声。
他回想起姜韵过去面对风言风语时流露出的脆弱表情,心下一片哀叹,他见过她的脆弱,便格外懂得她的脆弱,便格外珍惜她的脆弱。
然而,那些不了解她的人呢?
席北搞不明白,姜韵为什么会想当大明星,又是如何面对那些更疯狂更狂暴的口诛笔伐和流言蜚语?
姜韵见席北紧抿着薄唇,以为他还在为那句刚认识生气,她抚了抚并不存在的衣褶,旋即嘴角牵动起一抹讨好的笑,把口袋里的糖摸了出来,摊在掌心,递到他面前。
彩色玻璃纸包装的糖果静悄悄地躺在她白如凝脂的掌心,在光线下格外晶莹斑斓。
风一吹,所见之景仿佛重置到了十多年前。
那时候,姜韵惹了席北不开心便也用这个方法哄她。
那时候,她嬉笑着把糖果放到他手上,再用手包裹着他的小手让他攥紧,给你糖吃了,你不许再生气了啊!
席北哪里还会生她的气,他甚至担忧地问,这么多,会不会很贵?
不贵。
不过你可不许多吃,免得长蛀牙!
席北这才心安地放进口袋。
这一次,席北也接了过来,在去拿那些糖果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用指尖蹭过她的掌心,余光中,她的眼睫颤了颤。
席北这才解了气似的笑了笑,又不经意地问道,会不会很贵啊?
姜韵抬眸看他,摇头。
他知道她想起来了。
*
姜韵指尖夹着一根烟,偏头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
这边是未开发的郊区,半空中就像是罩着一层灰色的网,让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旧。
小雅就坐在她旁边,对着手机念她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
姜韵心不在焉地听着,脑海中时不时交错的浮现席北小时候的样子和刚才那个高瘦俊秀少年的样子。
等等,朴易柏的生日晚宴?
姜韵捕捉到关键词,抬眸问道。
小雅盯着手机上早就写好的备注,解释道:程姐说朴小姐是你的忠实影迷,她父亲又是你刚签下的珠宝代言的大董事,这个面子还是
姜韵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
她把烟按在烟灰缸里,随口问道,程姐说没说
还没等姜韵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小雅又照着念道:段晏承是朴小姐的表哥,按理说是会去的,不过
好了,别不过了。
姜韵泄了气般地靠在椅背上,暂时地忘掉了席北,孤儿院和永远像是覆着一层灰的郊区。
看来,这几年她竭力避免和段晏承出席同一场所的努力就要在三天后化为泡沫了。
*
席北到家时已是傍晚,院子里的大树在路灯下影影绰绰,他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
少爷。
一个白衬衫黑西裤的侍者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了下腰,想替他拿肩上的背包。
席北刚经历了孤儿院半日游,恍惚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早已从不受待见的孤儿变身为席氏财团席总的亲生儿子,唯一继承人了。
他摇摇头,拒绝了侍者的服务,大步踏进平衡古典和现代装饰风格的屋内,绕过客厅,只见厨房的帮工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