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她们聊天、亲吻、抚摸、做爱。
她记得硝子游魂般冰凉的手指。在她的隐微颤栗下包裹住她身体的柔软处,推揉着,把玩着。硝子会时不时惊叹,就好像从没见过女性的躯体。她在她耳边低问,实际对人体了如指掌的人回答她:根本不一样。
温暖、赤裸、夺目,炙热中浓缩的情欲与生命力。
身体好似一齐下沉,思想却轻盈地飞起。
她尽可回忆起所有细节,像甜蜜的诅咒。硝子在她们跌在斗柜上时打开的音乐,那本被压褶的书籍名字,碾碎的橘子的汁水与香气,像她桌上的大理石雕塑的、仰起的脖颈曲线。
水滴从发尾滑落,打在腿上。
她一下回过神来,门同时被推开。
打算给我添工作量吗?
硝子停在她面前,用温燥的浴巾将她包裹起来。不合时宜地,她心中升腾起对眼前弃猫一样的女人的怜爱。她擦拭的动作越发轻。那双眼注视她时散发出饴糖的甜香,水汽在她眼中显然比火星更温润、安定,同样给了她那种错觉这个女孩被驯服了。
Jing心的诱饵。一个骗子,一个野心家、捕猎者,把她被决定的未来和整个世界搅得一团乱的她的珍珠和同性情人。硝子不怯于表现爱,但她从未对她说过爱,所以她们不会是爱人。
她已经能想象到被她狩猎后的模样。老实说,那让她发颤。她被拥入她怀里,衣裙被打shi,与肌肤紧紧粘合。她预想的冰凉转瞬即逝,而情人的拥抱是近乎永恒的热。她又抓到我了,硝子想,半个小时前,她还不敢伸手,她回想了什么、确认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会像你媎媎一样丢下你?硝子问她。
她滴水的发把硝子裸露的肩头弄得shi漉漉的,抹拭着,回答:以前是这么觉得的。
硝子悄悄笑起来,或许没意识到另一人知道:那是什么使你改变了想法?
她没有作答。
而硝子不再追求那个答案,侧过脸亲吻她的脸颊。她把唇送上来,吮弄那对红唇,记忆中的手指再次触碰她的面庞,不时按压唇瓣,似要抑制她异常的放纵她们分开时扯出黏糊的银,硝子不知怎的也全身浸shi了。
完了。硝子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这个小变态极有可能在这里干她。
固然羞耻,也许还会磕绊到身体,她却没多想转圜因为她面对着一整面墙的镜子。她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的目光跟着她落在镜面上,虚虚对视。
装这面镜子时,两个男性同窗也在场。白发的那个直白地问出装这么大个镜子有什么用,黑发的复杂地看向她。而她看向硝子,硝子默不作声。她只好独自回望两个好奇不已的同窗,竖了根中指。
她们只在学生宿舍用过一次镜子。她从异界回来,无意把那面穿衣镜放在了地毯边。那晚硝子的生日庆祝会结束,她们醉醺醺地回屋,硝子把沾了nai油、香槟和彩带的衣裳脱掉,她在一旁观看。
为什么这么全神贯注不要对我变态。
硝子声音哑哑的。她拂过自己发热的脸颊,那没有给她降温。她想要珍藏硝子。她头一次理解媎媎勒令遏止的占有欲几乎像是食欲,烈烈烧灼着感官。
她的欲望随着酒Jing流动。
她在硝子面前褪去衣物,动作很缓慢。而硝子一如她所愿,注视着她的身后。
镜子里映出她的背部:伤疤纵横、肤色不匀,轮廓与线条间寒峭利落的极致结合。两朵并蒂莲盛放在两边肩胛骨上,黑得比秘密更幽暗。硝子看得发怔,怪异的腐朽与新生盛放之美,荒唐的隐秘欲望,在此之下怜惜都可以忽略不计。
像在邀请她解剖我。她想。
那双眼睛里也正是冰凌凌的兴奋。她还任由她解读出了一种旗鼓相当的情欲,倏地扩大、充满了整间屋子。
来吻我吧。
无暇探究这是谁的邀请。她立起、倾身,从硝子的脖颈一路吻下去,齿尖落在苍白肌肤上,近乎啃噬。硝子的肢体和气味在回应她,月亮般的眼睛却直盯盯穿过她的发落在镜上。她徒然升起复杂的嫉羡,舔吻心不在焉的眼睛之下的泪痣,最后微笑。
并起来是黑天鹅的翅膀。耳廓在硝子唇瓣的摩挲下发麻,她微闭上眼。我喜欢你的身体。
话语顺着她的软骨滑进耳中。
她闷闷地笑:现在是谁全神贯注呢?
硝子的虎牙落在她的耳垂上。
她们彻底地光裸。硝子伏下身,用舌尖勾勒情人大片的纹身,此刻的她是火绒,是灰烬。
我喜欢硝子的身体,也喜欢看。她说,硝子会观看自己吗?
硝子感觉到危险,同时感觉到危险的欢愉在攀爬她的脊背。她不由得摇晃身体,却被她人的手握住了腰肢。那只手的温度与她并无二致,像是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
她被抱到情人的身前,双腿被分开,稍长的乱发更衬得她颓靡、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