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的晚宴上,美人们身着霓裳舞姿倾城。一舞即毕,悠扬的琴声从帘后流淌而出。初如山间溪流轻快欢乐,后来数流相汇,琴声渐趋平稳,如琢如磨如泣如诉。
琴声一响,刑青儿表情一僵,旋即恢复。那是他们还在白莲山,林隐经常给他弹的曲子。
“晋王府就是不一样,不仅舞好看,琴也好听,就是不知道这弹琴的人长的如何?”姚语优雅地捻起一个葡萄放入口中。因为隔着纱帘,他难以分辨帘中人的五官,不过身材轮廓似乎还不错。
“咳咳,男孩子矜持点。”姚语话一出口,他身边的姚英瞪了他一眼,对燕萧拱手,“舍弟平日被在下惯得有些没大没小,晋王别见怪。”
“哈哈哈,哪里的话。许久不见语弟还是一点都没变。”燕萧爽朗的笑道。
“晋王姐姐,你说如果我们来你就请我们看最好的歌舞最美的人,现在歌舞算过关了,那最美的人呢?”姚语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转身问道。
“自然会让你满意。”燕萧打了个手势,边上的小厮缓缓将帘子从两边掀开。
帘中男子及肩黑发全拢到背后用一条红色短绳束着,Jing致的妆容掩盖了他略显病态的脸。他一身红锦挺拔地坐于琴后,宽大的裙摆铺散在地如盛开的红莲。
林隐微垂着头专心致志拨弄琴弦,思绪却飘到很远很远。自他沦为囚奴,双手被废,他就再也没摸过琴,他以为他再没有机会弹琴。
“原来是个绝色俊俏的小哥哥。”姚语两眼放光,食指和拇指缓慢磨搓下巴,“晋王姐姐果然讲信用。不知小哥哥是何名讳?”
“他是我府上新收的伶奴,尚无名讳。”
谈话间,一曲已闭。林隐静静跪坐在琴前,垂首听他们说话,偶尔悄悄看向坐在燕萧身边的刑青儿。
“没名字啊,真可惜。”姚语面露遗憾。
“语弟愿意的话,不妨赐他一个名字。”晋王笑道。
“这是晋王府上的,我等怎么好……”姚英制止过于兴奋的姚语。虽然她也被这男子惊艳到,但是在美人面前姚英显然比姚语淡定。
“无妨。你们难得来玩,怎么开心怎么来。”燕萧截断姚英的话,转向林隐厉声道,“姚公子给你赐名,你还坐在哪里干嘛?”
林隐抬头直视燕萧的眼,燕萧的眼和他对上后,瞥向身边的刑青儿,意思十分明显。
林隐重新低头,藏在宽长袖里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于缓缓起身,膝行至厅中央,面向姚语而拜。
“贱奴请姚公子赐名。”林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如今连他的名字也要被剥夺了。
“嗯容本公子想想,前些天逛勾栏院之时,里边儿的花魁落红也是一袭红衣很是俊俏。本以为那是本公子见过最俊俏的人儿了,今天一见同样一袭红衣的你才发现,原来真有比落红还美的。”姚语喝了口茶,继续道,“本公子看来,你比那花魁更担的起落红这个名字。决定了,你就叫落红吧。”
“落红多谢姚公子屈尊赐名。”林隐再拜,将整个脸贴于置在地上交叠的双手掩饰心里的不甘,可惜声音中的不甘还是没能完全隐藏。
勾栏院是贤王燕景开的一家青楼,里面有八九层的清倌都是燕景玩腻后被送进自家青楼的男宠。而落红就是这八九层的人中的一个。
如今把林隐跟落红比,等于似乎暗示林隐以色侍人的命运。而他的身份也同青楼小倌一般低贱。
“听你的声音,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弟弟赐的这个名字。”姚英皱眉,语气也沉了几分。
“下奴不敢。”林隐一抖,懊悔自己没能将心思完全藏匿。
“把头抬起来。”姚英道。
林隐依言抬起头,他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姚英,置在膝上的手紧张地捏着。
“近看下确实比那落红更标致。过来与本小姐斟酒。”姚英放下空杯,朝林隐招手。
林隐膝行至案前,手刚碰到酒壶就被按住,抬眼是姚语明晃晃的笑脸:“别离我们那么远,来坐我们中间。”说罢主动往边上挪出一些位置。
“是。”林隐一坐下姚语便靠过来搂住他的腰。
“晋王姐姐,你家的伶奴都这么绝色的么?”姚语眨眨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绝色与否还得语弟过目了才算。”
众人觥筹交错,林隐已被灌了不少酒,昏昏沉沉之际总感觉有一只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拈来摸去,寻着手的主人望去,那人顾自喝酒仿佛对他身上作乱的手完全不知情似的。
“这酒不错,尝尝。”姚语靠了过来,一手揽在林隐腰上十分不规矩,一手将酒杯喂到他嘴边。鼻尖清晰的脂粉香和腰上的触感令林隐酒醒可大半。现在若还觉得燕萧只是让自己来弹弹琴那他这些年可就是白活了。林隐藏在袖里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反复告诫自己忍忍再忍忍。
未遭到拒绝的手无法得寸进尺,游移至腰侧轻轻一勾,衣带松开,那手趁机滑进林隐衣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