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点儿,你要掐死我吗?
当淡白的天光像是无形明亮的水一样的挤进房内时,夏日的清晨也像被烧开的热油逐渐有了声响,人声嘈杂,混合着树上清脆的鸟鸣虫叫显出几分尘世的喧嚣。不过,在一座小小的房屋内,这一句似训斥似柔声的话格外引人注目。
虽然房间中只存在着两个人,李露也并没有生气。
她懒懒地趴在床上,赤裸的脊背和洁白无瑕却有力的大腿间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淡色纱巾,这不是为了遮盖少女美好青春的身体,而是不想被从阳台吹进卧室的微风所侵袭。
沈慕跪坐在她身边,手指轻巧而伶俐,将纱巾从少女的腰间掀起,飞快地将其变成整整齐齐的小方块摆到一边,掌心重新涂上一层淡绿色的草药膏往少女身上的伤口处抹,他微蹙眉,不冷不热地嘲讽,现在知道疼了?之前怎么不注意。声音似冰雪,看似严寒,实则一碰即融。
他于暗沉的夜色和漫长的等待中渡入梦境,在微微的压迫感中醒来,却看见一个困倦的李露倒在他的怀中,乌黑浓密的长发瘙痒着他的面孔,像是一只潇洒多日后终于想起回家的猫咪,张牙舞爪的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还把自己糟蹋得伤痕累累、疲惫万分。
李露翻个身,将自己滚进沈慕正跪坐着的大腿上,柔软的手臂抬高去摸他的脸,不在意的笑道,是因为我没带你生气吗?下次肯定叫上你,咱们一起去玩。声音到最后拖长压低,仿佛口中含了一块甜美的糖果般浸着蜜意。
她和沈慕说了些昨日的事,很正常,他们之间没什么不能告诉对方的,李露对沈慕的信任和倚重远超过对她真正的挚爱。
沈慕觉得喉咙仿佛被一块巨大面包所堵,噎的他说不出话。
他微微低头,一只温热的手掌毫无情色意外的紧贴着女孩的脊背,防止她从自己并不平直的膝盖上滚落到床上,想摆出和往日一样毫无温情的冷淡面孔,却怎么也做不到这种矫饰,苦恼的叹一口气。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理由而不高兴,你把我当成只想呆在朋友身边的小孩子了吗?
那是什么原因?李露思考了两三分钟,猜测,因为我和别人睡了?
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和过去一样,也和未来一样,平淡到没有任何值得沈慕在意的地方,她一脸迷惑,不觉得他会如此小气不智。
沈慕握住她的手腕,令看似绵软无力的指尖与自己的面孔紧贴,语重心长地开口,露露,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要成熟,不能和小时候一样任性。
李露不说话,默默的看着他,眼里露出几分震惊。
几秒后,她抬起一只腿,将自己挪到沈慕的膝盖上,两只手一起去揪他的脸蛋,将漂亮冷漠的男孩子掐得脸色绯红,又摇了摇他的肩膀,沈慕,你是不是发烧晕头了,这还是我认识的你吗,你忘记我们一起搞事的过去了?
突然说出这种话,好奇怪啊。
沈慕没被她摇的晕眩,却被大腿上shi漉漉的直白触感所吸引,少年的身体敏感的注意到,女孩正未着寸缕的坐在他的腿上,下体柔软的花瓣摩擦着他的腿部肌肤,然而现在说的是正事,情思必须走开 ,他令自己冷静,镇定道,没忘,我还是我。他坚决,你没认错人。
是吗,那为什么你在说以前绝不会说的话?李露认真道。
她本人的确有些任性,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是她的缺点,因无人制止而肆意蔓延,最终成为性格的一部分,可正因如此,和她混在一起,时间长的远超过双亲的沈慕难道会不知道?
沈慕很清楚,不光知道,还一直兴致勃勃的跟随她。
现在却像改变了看法。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她温和的命令,语气中透出现在就要知道答案的坚决。
沈慕一时无言。
李露有些不高兴,直白地开口,沈慕,你变得软弱了吗?
有什么不愿意告诉我的,说说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生气,相信我,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任何秘密。
她说话时站起,扯过床角叠放好的纱巾挥开随意披到自己身上,将大部分的肌肤遮挡,眼中没有任何轻蔑,只余平静,以至于少女明明还是赤裸的肌体,却看不出半分yIn秽或情色,姿态高而雅,一如古典油画中所描绘的稚年女神。
男孩抬头仰望她,冷漠的瞳孔像即将面对敌人即将进攻的猫一样专注。
但他不会对面前的人生出敌意。
仅仅是看着她,他就已经想要让一切都顺从她的愿望与心意。
或许这也是另一种不假思索的事实。
他伸手握住女孩的小腿,手指摩挲着脚腕的肌肤,熟悉又温暖的肌肤接触让他感到平和,沉yin中慢慢道,我并没有软弱。这是必须要定下的开端,可随即他不是很意外的发现她仔细的聆听他的话,认真的就像他们在谈论一件事关重大的公事。
或许对他的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