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五分钟,才看到门口站着一对迎宾的少年少女,木屐渊在门廊的欢迎台边签了名,这才放开她的手。
顾倾年得到自由,一阵怡然自得得观望了一下四周,或许是跟着顾千庭呆久了,每次到了陌生地方便会不由自主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她还没理清思绪,却见他微微低着头看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溢出流彩,她愣了愣,直觉性地仰起头想探究那里面的情绪。
木屐渊被那迷惑不解的神情击溃,这才将微抬手肘,空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好让她自觉一点,心里却暗骂一声,“傻瓜。”
顾倾年终于明白过来,才刚刚失而复得的自由又被剥夺,但只好垂了垂嘴角,轻轻挽上去。
“咔嚓”一阵白光闪了一下,顾倾年还没反应过来,而身边的人却似乎一点都不想计较被人偷拍了,反而露出一抹莫名其妙地笑意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一室鎏金。繁花似锦。
宴厅门口摆了好多的花卉盆景,就连天花板上也吊着各色的竹编花篮,里面一团团白紫簇拥的小花。
顾倾年认得这花,那时候他们住在丰宁民居的时候,楼梯上吊着的也是这种不知名的鲜花。
她抬头盯着吊花发呆,纤细的手臂挽着一个秀拔的男子,瑰丽的水晶吊灯垂下一根根剔透的挂坠,强烈的灯光映出那张绝色的容颜,竟然满室灯光都似乎暗淡了去,仿佛他们才是这场盛宴的主角。
“咔嚓”,又是这种刺耳的声音,顾倾年灵敏地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撞上一对探究的眸子。
居然是好久不见的谢仪晔!
刚刚拍照的人自然不是他,顾倾年也不去管了,只是随着谢仪晔举起的酒杯,微微一笑。
随着身边的人渐渐走动,她挽着他只能寸步不离。不时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顾倾年也不可避免地被一次又一次的介绍,但过多人故作诧异其实一副了然还暗藏着讥讽的表情多多少少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似乎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那篇报道对他的影响有多大,甚至突然明晰了一夜之间开除了所有佣人背后的真相。
不是他不喜欢,而是他们看她的眼神。
不管是谴责,轻蔑还是讥讽,他都不允许出现一点点。
手指不知不觉在他西装上扣出了一丝褶皱,他不动声色地打发了一批又一批人,终于那只用来握手的右手轻轻覆上了她的指尖。
手掌传来的冰凉的温度使他面色一凛,明明房子里的暖气很足,她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正想开口询问,却被浑厚慈安的一声“木总裁”扯回了视线。
“沈伯父,恭喜了。”无可挑剔的礼貌十足的口气。
“呵呵,同喜同喜!”沈寂盛笑着将目光落在顾倾年身上,“木侄子实在是低调,结婚这么大的事也没通知任何人,我这作为伯父的说来惭愧,什么礼物也没准备。”
“您不用客气,我的婚事是我处理的太急了,才没来得及通知各位前辈。”木屐渊笑着看了顾倾年,又道:“我想不用介绍了吧。”
沈寂盛目含沉痛地看了顾倾年一眼,哀叹道:“榕奚这丫头也受了不少苦,你可要好好照顾她。榕奚啊,沈伯伯没替你爸爸照顾好你,我沈家也……”
“谢谢,我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顾倾年蓦地打断他,语气虽然温婉,却也听得出冷淡。
沈寂盛呵呵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大厅悠扬的小提琴音嘎然而止,乐声变了个调,钢琴滑出一串音符,激昂的乐声齐齐奏响,宾客纷纷朝楼梯上望去。
白玉扶梯上缓缓走下来今日的主角,宋清淤穿着一袭杏色的高腰褶裙,肩上披着波斯白织锦,流苏儿垂在腰间,巧妙的遮盖了微隆的小腹。她挽着沈以殿,高雅动人的脸上掩着幸福的微笑。
顾倾年后知后觉的跟着别人一起鼓掌,却没注意身边的人闲闲地垂目凝视着她,右手突然被拉去,他又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手掌被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顾倾年不明所以地抬头去看他,她皱着眉凝思,也没探究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但她一转头,木屐渊的嘴角迅速上提了一个弧度。
下了楼,宋清淤随着沈以殿的脚步渐渐前移,她习惯性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不浓的笑意却让她觉得很安心。就在她以为一切在尹榕奚再次出现的时候都会是个尽头,爱或不爱,她……只要有了他的孩子,这样就够了吧……
所以在他提出要订婚的时候,她真的不敢相信,他的施舍,或是她的幸运,都来得太快。可是她不会傻到去拒绝,因为这远比她乞求的多很多,因为能名正言顺的待在他身边,这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修长的双腿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晃动,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先去跟谁打招呼,只是任由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意。然而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却早已越过重重人影落在她的身上。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一边挽着订婚的妻子,一边混蛋地想着前任未婚妻,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