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震惊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浑身沾满秽物,狼狈不堪。路人经过他,纷纷窃笑。他的仆人见状走上前想和萨芙伊理论,但年轻男人抬手阻止仆人上前。
他所受的教育并不允许男女之间过度亲密,刚才走过萨芙伊身边,出于本能反应对萨芙伊伸出援手已经算是踰矩。但看萨芙伊脸色苍白,眼泛泪光,他仍旧不由自主伸出手轻拍她的背,和声问:「你还好吗?」
萨芙伊抬眸,见他一身狼藉,却仍旧待她温柔,顿时满心歉意。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顺过呼吸,愧疚地说:「阁下,我很抱歉......」
「不要紧,换身衣服就行了。倒是你,需要找治疗者过来吗?」年轻男人摇摇头,反问道。
「萨芙伊小姐!」马车夫把一大一小的行李由马车尾卸了下来,转过身就看到这一幕,皱紧眉走了过来,企图将萨芙伊拉开年轻男人的身边。
「你们有什么事吗?」马车夫戒备地问。
「我才要问你家小姐有什么事,竟然吐了我家先生一身!」年轻男人的仆人不服气,语气不快说道。
年轻男人抬手制止仆人,问:「你们是萨芙伊家的人?」
萨芙伊家族目前定居巴黎,是古老的贵族,怎么会来到这么偏远的小镇?
但他又想起自己何尝不也是被家族见弃才来到此处监督新市镇的开发,不禁苦涩一笑,朝仆人说:「也罢,不重要。去安排两间干净的房间,让我们梳洗。」
萨芙伊还没来得及反应,马车夫已经开口替她拒绝。
「不行,等等会有修道院的人来接小姐,您不能随意和陌生人离开!」尤其是跟着陌生男人。
马车夫防备的眼神令年轻男人不快,但他无须开口斥责,他的仆人自会为他而战。
「我们家先生是卡芙利耶家的少爷,是这个新市镇的监督者,可不是什么陌生人。」
萨芙伊长年生活在别院,并不清楚卡芙利耶的来历,但马车夫却很清楚。卡芙利耶家族或许没有萨芙伊家族的历史来的悠久,身分也没有萨芙伊家来得高贵,但却是因辉煌战功再度崛起的贵族,且极受伊丽皇室的重视。
马车夫立即摘下帽子,恭敬地弯身鞠躬道:「阁下您好,我绝没有侮辱您的意思,只是我们家小姐正在等修道院的人过来接人,一会儿便要走了,实在不能跟您......」
卡芙利耶看了一眼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萨芙伊,见她身上的衣物也沾染些许脏污,却任由一个身分卑贱的马车夫随意决定行动,还不反抗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他也曾这般小心翼翼,这般卑微地过生活,就怕忤逆了家族的意思让原本就很艰难的生活不好过。萨芙伊也是吧?
瞧她身上穿的衣物已有些年头,就知道她在家族中不受见待,令他的心中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与怜惜。
然而,他面色不动,波澜不惊,似笑非笑道:「你要让你家小姐在修道院那群神职人员面前失礼?还是要让修道院看到你是如何轻慢你家的小姐?」
马车夫听了脸色微变,这家修道院的神职人员向来以严格的规矩和礼仪著称,即便眼前的小姐再怎么不受萨芙伊家主人待见,仍代表这萨芙伊家的脸面。男人说的没错。不管是哪一种状况都会丢萨芙伊家的脸,消息要是传回去萨芙伊家,足以让他难在巴黎生活下去。
他犹豫不决时,萨芙伊期期艾艾地说:「利马,距离我们和修道院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让我去换个衣服吗?不会拖延到时间的......」
马车夫有几分踟蹰。他并不是萨芙伊家的家仆,只是受托将萨芙伊小姐送到驿站,看着修道院的人接走萨芙伊小姐后,他就能够回到距离驿站不过数十英哩的老家去过圣诞节。
看到马车夫迟疑,卡芙利耶仍在等待她的回应,萨芙伊顿时觉得难堪,红着脸蹙眉咬牙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过去旅舍,我们再回到这里等待修道院的人。要不然你现在离开也可以,我会自己去修道院,反正我这里人生地不熟,除了修道院以外我哪里都去不了。」
马车夫听了也不好再为难萨芙伊,叹了口气说:「那请小姐的动作快一点,不要错过了约定的时间。我也要趁入夜前赶回老家去。」
卡芙利耶听了两人的对话,已经能猜测到萨芙伊的处境,再瞧她炫然欲泣又逞强的神情有几分不忍,说:「萨芙伊小姐,先洗漱更衣后再说吧。」
旅舍就在驿站不远处。马车夫摇头拒绝将行李抬上位于三楼的客房,萨芙伊尴尬地满脸通红,正要自己提过行李时,卡芙利耶沉下脸,一手夺过马车夫的行李,扔给了自家的仆人,牵着着萨芙伊的手,拾阶上楼。
萨芙伊自觉面子丢个Jing光,低垂着头,愣愣地跟在卡芙利耶身后,不知该如何反应,却听卡芙利耶说:「别难过,不要将那些不重要的事放在心上。」
她抬头看着卡芙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