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的余光便看到少女当场脱起衣服来，又连忙背过身去。
唯独僧人也留意到一件事。
他有一双特殊的眼睛，能看透事物的本源，在他的眼中，少女分明是一朵红花，即使未造杀孽，但却绝非等闲。
于是二人同行。
见识过少女的难缠后，僧人便处处与她保持距离，谁料少女反而变本加厉，惹得他不得不维持原样，甚至犹有纵容，少女才堪堪罢休。偏生因为他又得看着这个妖，还不能随便将其放走。
新生的牡丹终于迈出了人类的后院，她第一次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这个世界。
那个白面书生甚是有趣，叫声也不作伪的好听，若非时也命也，牡丹更愿意让那人养她而不是嵇家主。
牡丹问他，“那大法师就不怕妾身如那数十年前的妖物般，祸乱王朝么？”
“莫要诓我，那两名壮汉分明是被你侵了神志。”
僧人一怔。
“大法师弄得妾身好疼。”怀里的女子噙着水汪汪的珠泪，红唇微咬，秀眉轻凝，手掌正巧放在他的胸肌。她垂眸轻语，手臂被捏得绯红，却百无抗拒。
于是僧人自己便转过头，“……失礼了。”
便说客栈住宿这一件事，他每次分明要了两间房，少女偏要乘夜色闯进他的房间，稍不留神就躺到他的床上，要是僧人转头去睡另一间，她便又溜回去，几来几回，天就亮了。
牡丹是人心用欲望养就的妖怪，她能看到任何人心底的欲望。
一道怒喝响起，声如雷霆。
适合。
僧人默然。
胸口也烫。
“你会法术，我便不能由你未来作恶。随我去国都。”
日复一日，牡丹笑得比以前更有生气。
牡丹用双足划拨着水花，纤细白嫩的脚趾在澄净的湖水舒展，忽然抬腿勾着一片水向僧人抛去。
大法师不是妖，又怎知妖生艰难？
山林里，僧人将牡丹制在山壁上。
只是身边多了个小妖，僧人时常为此头疼万分。
她轻巧地拨弄着茶杯里的水。
牡丹柔柔地笑着，她总是如此笑，媚意却从骨子里渗出来，“大法师说的什么话，妾身一介弱女子，可受不得您用强。”
僧人松开她。
南下的路对凡人来说太远，对他们而言又太近。但僧人并未急于赶路，时常造访沿途村镇，替百姓肃整一些妖魔邪气。
僧人早已习惯这些捉弄，只将禅杖轻轻顿地，水珠便被震碎，坠落打湿船板。
水花砸中了她，湿漉漉的痕迹顺着胸口滑下，勾勒出曼妙的弧线，连胸前的白腻都若隐若现。
“孽障，你还敢出现？！”
“你究竟是谁！”
湖上，牡丹坐在船头，看船尾的僧人拄着禅杖，小船便自发向前。
是人。
牡丹解开腰带，如蝶一般飞扑过去，勾着僧人的后颈，同他一起砸进了水里。
牡丹也不申辩，只轻轻道：“他们要强占了妾身的身子，再将妾身卖去青楼供人亵玩呢。”
她从盛红的花瓣中轻飘飘落下，身后的牡丹化作一身齐胸襦裙。
“你！”僧人正要发怒，少女忽然吻住了他的唇。
飞扬的长裙，在空中如一朵盛放的牡丹。
是以后来僧人虽仍租两间房，却已是形成了少女躺在床上酣睡，而他在同一屋的座椅上闭目打坐的形势。
牡丹也不说什么，只浅笑着看他。
“那青楼中的女子，何曾见过律法呀？”牡丹看着他，满目温柔，“大法师不是女子，又怎知女子苦难？”
牡丹柔柔弱弱一跌，顺势便倚进他怀里。
机会。
法器毫无动静，僧人尴尬地放开她，为一时的错认感到脸皮发烫。
她很安静，没有说话，也没有笑。
牡丹坐在茶馆在的小马扎上，欣欣然看着来往的行人。身后的小巷里，是两个欲向她行不轨，此时却火热交缠在一起的粗汉。
好坏皆有，善恶同行。有勤劳致富的商人，随遇而安的渔民，也有反目成仇的兄弟，一别两宽的夫妻。
僧人瞳孔一缩。
“莫要胡闹。”
包括僧人。
最终艰缓地点点头，“我正待南下镇妖，你同我一起。”
四
僧人叹了口气，“国有律法……”
牡丹弯起唇，又掬了一捧水扔去，却被僧人惩戒似的丢了回来。
身披金红袈裟，手持纯金禅杖的僧人大步而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小凳上拽起。
真是有趣，他的欲望竟是大爱。这秃驴莫不是想创造一个无人作恶的纯美世界？
一触即分，他还未来得及用法术，少女便已经换双腿缠了上来，眸里漾着秋水，“大法师可曾通过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