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现在要做的是包扎我的伤口吗?”
苏枫秋经他这么一提醒,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您看我这人,简直气糊涂了!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我家里有药!”卢寒又固执地说。
苏枫秋始终不明白卢老师为什么这样固执,她也不好多问,就扶着卢寒一步一步朝寝室走去。
苏枫秋扶着卢寒来到了他的寝室,卢寒开了灯,苏枫秋惊叫起来:
“血!”
卢寒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他立刻叫苏枫秋去里屋的抽屉里拿包扎带。他掀起上装来,看见腰上被刀划了一条约一寸来长的口子,正往外汩汩地冒血。苏枫秋拿来药,看见了伤口,连忙说:
“卢老师,我扶你到里屋的床上去躺着吧,不然,血会越流越多!”
卢寒没有推辞,在苏枫秋的搀扶下来到了里屋,躺在床上,对苏枫秋说:
“麻烦你给我倒点热水,把伤口洗一下!”
苏枫秋连忙到屋外倒了一盆水端进来,用毛巾洗了伤口,先在伤口上洒了些消炎粉,再用包扎带里的黄纱条贴在伤口上,最后用纱布包扎好。这一切动作是那样的麻利,像一个经过培训的护士。
卢寒躺在床上,借这灯光,凝视着苏枫秋,他才发现,苏枫秋的脸型很像林婉:她己经长成了一个颀长、俊美的少女。她的脸庞是椭圆的、白皙的、晶莹得好像透明的玉石。眉毛很长、很黑,浓秀地渗入了鬓角,而最漂亮的还是她那双忧郁的嫣然动人的眼睛。眼珠虽不很黑,但目光流盼时,瞳仁里不时有一颗颗火星迸发,眼白却白得淡淡地泛出蓝色的闪光;单眼皮,睫毛并不长,但又密又黑,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不论是浅笑(她从来不大笑),还是皱眉,那双眼睛里都会有鲜花开放。那花儿鲜艳、娇媚、逗人喜爱,使她的脸面颊时甜蜜,俊俏,神采飞扬。露寒呆呆地看着,嘴里情不自禁地说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苏枫秋突然扬起头来,看见卢寒正盯着她看,脸上立刻起了一层红晕。她问道:
“您说什么?”
卢寒立刻把眼睛挪开,不觉也红了脸。但他马上镇静地说:
“没什么,我想起了《诗经》里的一个句子。”
苏枫秋给卢寒包扎好了伤口,见卢寒还穿着那有血迹的衣服,就说:
“卢老师,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卢寒连忙止住她说:
“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可没伤到那么严重,我还能动呢!这样吧,你到外面休息一下!”
苏枫秋来到外面的客厅里,她才注意到室内的摆设,靠墙的南面摆着一套组合家具,都是用红木制作的,端庄高雅,闪着柔和的自然光泽和华贵的花纹,上面摆着彩色电视机等现代化的生活设备。北面摆着宽大的沙发和软椅,上面套着丝绒的座面。在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个三角书橱,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各样的书,苏枫秋走过去,随便地抽出一本,是里戈的《“陆三角”的秘密》,苏枫秋读过这本书,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年青的石油地质师梁孟宇,那副长期在野外工作晒成古铜色的圆脸幸福地微笑着,细长的眉毛底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坦然,给人一种异常俊美,憨厚的感觉;他旁边的艾丽,青春妙龄,一头自然卷曲的头发,红扑扑的圆脸上嵌着的一双机敏的眼睛里,流露出要强的神色。苏枫秋把这本书放回原处,突然注意起书橱上面的一幅书法作品来,白色的宣纸上用浓墨书写着“逸态闲情,惟期自尚”几个大字,字体飘洒自如,浑厚有力。苏枫秋猜想,这一定是卢老师的大作了。这时,卢寒换好了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见苏枫秋正看自己的书法,笑着说:
“一时心血来chao,随便涂抹,让你见笑了。”
苏枫秋也笑了:“卢老师怎么跟我谦虚起来了?这几个字恐怕我一辈子也学不会呢!”
卢寒说:“其实,我对书法没什么研究,只是爱好而已!”
卢寒突然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超过12点了,于是就说:
“你这时回寝室已经不可能了,你去叫一下江梅老师的门,跟她挤一夜吧!”
苏枫秋笑笑说:
“好,晚安,卢老师!”说完就关门离去了。
“晚安!”卢寒目送着苏枫秋出了门,这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卢寒来到自己的寝室里,脱了衣服准备睡觉,顿觉伤口隐隐作痛,他躺到床上,越发痛得厉害。他想:用Jing神转移法吧!想想美好的事情。这一想法刚一露头,苏枫秋的影子就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前。那秀丽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淡淡的微笑,嫣然动人的眼睛以及白里透红的美丽的脸蛋,清纯到令人不敢妄想,在平时的日子里,卢寒时时想看见她,但又害怕见到她,有时下课之后,他偶尔抬头看见她站在走廊里,他就远远地注视着她,就像看一朵“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的荷花,他觉得她是一汪平静如镜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