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他们刚刚与我说,外祖意图谋反,协助五哥逼宫,母后,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李殊满脸恳求,只想求一个否定的答案。
郭皇后却不说话,只摸着女儿的头,可那神情分明不言而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外祖得到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将母后拖下水?”李殊声声质问,眼睛里也涌出了泪珠。
郭皇后也想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父亲如此贪得无厌,明明已坐享荣华,但仍如此行事。
几年前郭家与郭皇后通气时,郭皇后直言拒绝。
一边是生她养她的父亲母亲,一边是貌合神离的帝后,郭皇后就这样拖着拖着,拖到郭家再也出不来。
吴家落败时,母亲又亲自求上了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自己这一回一定要救郭家,郭皇后没了法子,只能亲自到圣上求情。
她永远忘不了,在她将郭家所能妥协全盘托出的时候,建安帝将她弃之如敝履的眼神。
那时候起她就决定,今后再不会帮着郭家做什么了。
今日,从五皇子带兵进宫那一刻,就有人通禀了她。她这时才知道,自家父亲和大哥已经回不了头了。
她也回不了头了。
“殊殊,你乖点,不要再惹你父皇生气。”郭皇后神情严肃,李殊也逐渐认真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母后……真就只能如此了吗?不可挽回?”
郭皇后茫然点了点头。
华阳宫,从此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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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朝臣早已在知晓了昨夜发生的一切,各个不能安睡,生怕一觉醒来天元朝易主。
五皇子一党落败的消息的传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与五皇子有关的一切人等都是坐立不安,有人想跑,可压根还没出门就被京畿军给堵了。
宋域也想趁机溜出城,可也是相府门都没出去,就被沈惴拦在了门口。
听闻了消息的陈氏一时着急,不慎摔倒,掉落了腹中胎儿,一时相府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丽正殿里就不同了,一片灯火通明。
嘉贵妃脸上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六皇子救驾一事她事先并不知晓,五皇子逼宫时嘉贵妃虽然大为震惊,但一方面希望建安帝无事,一方面也想着,若是自己的儿子能去救驾,那这皇位十有八九也稳了。
后来派人去寻六皇子怎么也找不着,直到听到他带兵闯进建安帝寝宫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久未出门的姜婉儿此刻因着这事来了丽正殿,脸上也是笑意盈盈,心里想着皇后之位大概离她不远了。
婆媳两难得想到一块去,对上一眼,皆笑开来。
反观落英轩就平静了许多。
乐妤与南归小七昨日傍晚就出来了,那时的宋域,陈起早已无暇顾忌。
南归不断传回来消息,“公主,五皇子已经缉拿,公子还在宫里。”
“嗯,知道了。你们都去睡吧,不用等着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但小七临走前还与她说:“大公子想逃,被沈副将抓了,大少夫人也落了胎,真是大快人心!”
乐妤听完不予置评,自己做了什么就要承担怎样的后果。
两人离去后,屋子里回归平静。
乐妤脱了外衣,躺到床上,打算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醒来时宋景已在身侧。
乐妤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也不敢惊醒他,只睁着眼睛细细看。
他这会倒是没了前两日的沉重,眉心都舒展开来了,只是眼睛下还有些墨黑,想来应是一晚上没能休息。
乐妤又往窗外看了看,日头正高,应当是晌午了。
其实已经没了睡意,可还是闭眼陪着他睡了会。
岁月静好,人生若是能一直如此下去便好了。
再次醒来,猝不及防对上宋景俊逸的眉眼,乐妤一怔过后即移到他怀里,亲昵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了。”
“事情都解决了?”
“嗯,今日上朝,五皇子等人都已落马,华阳宫也是。”
“好。那,大哥要如何处置?”乐妤问他,其他人倒还好,她相信宋景不会心软,可独独宋域,她知道他不好做抉择。
宋景果然没了声音,乐妤随而说出自己的看法:“此事不可饶恕,若是轻轻放下,难免群臣有异议,可他罪不至死。依我看,不如将大哥一家撤至江州本家,不得入京,不得再为官?”
宋景环抱着她,应好。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乐妤笑着问他。
“元元。”宋景没接她的话,低低唤了一声。
“嗯?”
“建安帝经此一事,怕是活不久了,你……”
宋景这话只说了一半,可乐妤懂了,“我无事,早与你说过,那个人于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