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冰凉的器械触碰着我的左边**。
梁主任一边向小医生们教学一边准备开始,“你们看,她这个小肿块长在下面,只有黄豆大小,我们只需要做放射状切割。。。来,麻醉师。。。”
我被打了麻醉。
手术的过程中,我没有痛感,却感觉得到医生的Cao作。很快,确实非常快,简单的在表层一划一挤好像就结束了。
梁主任及时的鼓励我,“好了啊,缝两针就行了。”
我感受得到针线缝rou的感觉,但不疼。手术总共进行了十来分钟就结束了。我在护士的搀扶下坐起了身,都没有休息一下,就被扶出下了手术台。听护士们说,今天的手术安排的很满。下一台好像是人流手术。
第八十二章 你和我的伤
虽然麻药的劲还没过,我并不觉得疼,但是心理上我的左胸部受伤了,我应该微勾着身体以免拉扯到伤口。我在一名女护士的搀扶下佝偻着,孱弱的往走道入口处走。身后的手术室里已经开始有护工们进行打扫和整理。刚才垫在我身下那张沾染了血迹的一次性护理纸垫已被护工们麻利地一手就扯下了,换上了干净的,准备迎接下一台手术的病人。
有一种走出鬼门关劫后余生的侥幸感,大难不死,却也有一种受创后的落寞和寂寥。面对着眼前长长的医院走道,这条两头分别连接着问诊室和手术台的走道,心里面像是被挖了一个洞,空荡荡的。
我和搀扶我的小护士从走道的尽头往入口处走,入口处也来了两个人往尽头处走。这两个人一个是即将步入手术室的下一台手术的病人,一个是领着她的小护士。这条通往手术室的走道是病人们的交汇处,有的人出来,有的人进去。
远远地我听到迎面的小护士冷冰冰的声音:“就你一个人来么?”
走在她旁边那个跟我一样身穿浅蓝色条纹病号服的女孩轻微颔首,没有发出声音。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着的病号服,刚才进去的时候和她一样干净,出来的时候已在胸口处沾上了斑斑血迹。显然是在手术时垫在我身下沾到的。
她出来的时候也会沾到吧?
走道不宽,路也只有一条,我们必然会在走道中央相遇,就像会车那样,避无可避。同样寒冷的心境,同样苍白的面色,同样沉重的步伐。。。每一个来手术的人都是这般形容相似吧。就算是出于好奇也好,出于相互的同情也罢。我们终在走道相会时,偏头互看了一眼。
这一眼,活了两个人眼里的光。
我认出了她,她也认出了我。尽管我俩都身穿病号服。
是赵青?
是慕然?
。。。。。。
没有错,是她。
没有错,是我。
就算全世界的女孩我认错,我都不会认错她。我们竟在这里遇到?
刚才手术室里的护士们说,下一台的手术是。。。。。。?
她来做这个手术?
我警醒的偏过头来望向走道的入口处。没有人陪她来?一个人来的?家人呢?朋友呢?他呢?怎么都不来?
是啊,这样的手术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吧,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陪着来呢。但是,他,总该来吧?
她盯了一眼我左边胸口处的血迹,应该也能猜出一二。
我们擦肩,路过,错过。一人向外,一人向里。
可笑,真是两个可笑的女人。
可悲,真是同样可悲的女人。
我们,竟都落难至此?
眼里隐隐约约藏了可笑又可悲的水。都说世事弄人,江塘市竟然这样小,小的到哪都能遇到。上一次我们遇到是在寒假,这一次我们遇到是在暑假。是不是只要我们放假了,我们就能遇到?是不是一定要让我连寒暑假都不再待在江塘市,我才能和你,和你们都不再遇到?如果是这样,那请再等一等,等到我大学一毕业我就离开。没毕业之前的寒暑假,请上天垂怜,不要再让我与这些不再相干的人遇到吧。
这一条走道像是走了十万光年。
入口处看见我爸半个身体从医生办公室内转出。他瞥见了我,又不相信瞥见的是我。当他仔细对我确认一眼的时候,一惊,问我:“是不是什么东西没带?”
我摇头,“不是,已经做好了。”
“都做好了?这么快。。。那好,那好,做好了就好了。”我爸松下一口气,绷紧的脸慢慢舒开了。
我在手术区域门口换鞋,伤口扯得我低不下身。二姑一步跨前,赶忙蹲下帮我换上自己的鞋子。
我爸和医生办公室里打了一圈香烟的工作人员们千恩万谢的打了招呼,又和后出手术室的梁主任深表谢意后,跟着搀扶着我的二姑一起,三人步出医院。
“要不要去和易濑屎打招呼?”二姑问我爸。
“易濑屎”是易叔叔的外号,我们全家大小背地里都这样叫他,连爷爷也是。因为据说他七岁的时候还在床上濑屎,故而得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