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有什么映入眼帘,祝鸠就先察觉自己的喉咙干渴得厉害。火烧火燎的,和从前日夜在床上或呻yin或侍弄男人的孽根而过度使用的感觉很相似却又略有些不同,一下又拉她回到那不堪的活着的往生。祝鸠绵出些唾ye来润了润嗓子,撑起身来想看看身旁是什么光景。
手触及寝衣光滑柔软的质地,不由得一愣。睁眼看,身上穿着的寝衣她从前夏天最喜爱的寝衣料子。丝滑、光洁、清凉,舒适极了。再看身上压着的香软衾被,亦是她从前喜欢的料子。
床榻的青绿色纱帐,榻边盛了足量冰的金鼎,坐榻上柔软的垫,矮几上Jing巧的茶具,檀木雕花大衣柜。哪一件竟都是她从前闺阁的模样。
明明离家才一年有余,却对面前熟悉的物件都感到一丝陌生。
祝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光景,倘若不是在Yin曹地府,又会是在哪儿?
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心中蔓延。
而眼前的件件事物都是有力的佐证。
Yin曹地府没有这样的善良心肠将闺房原原本本地还给她。
祝鸠的心狂跳起来。
正当想时,外间的门“咯吱”一响,一个小个儿丫头推 门进来,笑盈盈地朝着祝鸠说话:“小姐睡醒了?昨个儿及笄礼累坏了吧,需得再多睡些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从前的贴身侍婢月下。在华家被判谋逆后,月下便被乱棍处死,她也被下人粗野地关进柴房,见月下的血慢慢地淌过了半个庭院,也无力将她体面安葬。
月下如今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身材还未抽条,脸庞是水盈盈的可爱。祝鸠看见故人竟就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心中更是情感翻涌,伸手抓住月下的手就不肯松,面庞也有水痕肆意侵袭。
月下被祝鸠不断溢出的泪吓了一跳,忙用未被祝鸠捉住的那只手在袖里找手帕。
她自己就是个小姑娘,却说些老气横秋的话装大人:“好小姐,莫不是昨儿行及笄礼让你高兴坏了?从前没到十五岁时,大小姐常说小姐是长不大的小姑娘。婢看就算是十五岁了,小姐依然没长大成人呢。”她边好言好语哄着边用手帕轻柔地拭去祝鸠的泪水,面上一副又觉得有趣儿好笑,又心疼无奈的表情。
祝鸠一时间被她的话吸引住了,停止掉眼泪,问道:“阿姊?阿姊在哪儿?”
月下想了想,答道:“现正是用早饭的时候,大小姐应当和将军、夫人们在前厅呢。”
祝鸠愣了,又忙问道:“兄长呢?兄长又在何处?”
月下有些奇怪,仍答道:“公子也该是在前厅的。”
祝鸠的一颗心又狂跳起来。她似是真的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华家仍是鼎盛之势,长兄还未远去边关,长姊还未出嫁,她也仍是姑娘模样,是家中的娇小姐;慎王——不,是濮阳王还未入京,她还未认识令仪郡主。一切从前发生过的惨案,都还可以挽回。
祝鸠看着月下鲜活地站在她身边,听她说一家人正和和睦睦地在用早饭,心中极其欢喜安稳。忽而想到前世的种种冤孽惨痛,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一时间悲喜交加,心绪起伏不定。
月下正疑惑着,看着祝鸠的脸色似是有恙,不得担忧得想关怀两句。
祝鸠打断了月下的话头,只说道及笄礼的盛装太重,压得她身上还酸痛倦着,想要热水来泡一泡。
月下应了一声,扶着祝鸠教她再躺躺,提着裙儿巴巴地跑出去叫着丫头们抬热水去了。
祝鸠望着青纱帐顶,紧紧地握皱了锦衾。她不住掐自己的手心,疼痛是那么的明显。她还有自己的意识,晓得用痛感来辨别虚实,她没有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回到了十五岁,刚行过及笄礼那天。她还是华家的小女儿,父亲母亲、伯父伯母、堂兄堂姊都在。 家里纵着她不必准点儿起身问安用饭,迟便迟了,另有厨房开小灶;随时想用的热水,浴房都备着有。什么都不需她Cao心,只用任性。这样的岁月静美平和得 让她几欲落泪。
祝鸠的泪水抑也抑不住,尽数融进薄被里,宣泄着内心滚烫复杂的情感。
她真的有了机会悔过,有机会让华家不必因她倾覆。
月下替祝鸠披上件外衣去浴房沐浴。祝鸠向来不喜沐浴时有人在近侧服侍,月下备好一应物品便退了出去,提醒她勿要泡太久,晨起又未用饭,热水久蒸小心头晕。
祝鸠滑进浴桶里,让热水没过肩头,双臂环抱着腿儿。热水氤氲弥漫,让她忍不住偏头,让耳朵、脸庞、头皮都痛痛快快地浸一浸才好。热气蒸腾,又要催泪似的。
祝鸠低下头,透过水瞧见酥胸抵着玉腿。十五岁的娇嫩,不比她沦落风尘时的丰盈,却干净得让她触动。再往下,幼嫩的幽处也是未经人事的模样,深睡着,不谙情事。
她有一具十五岁的干干净净的身体,未被任何男子瞧见过的干干净净。没有谁的手在她的身躯上游走又爱不释手,没有谁的嘴在她耳边用污言秽语羞辱她,随便发泄自己的Yin暗。
想起那些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