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尽欢而散,刘辰龙跟杨日钊谢过了德瓦老爹跟一干老乡们,又再三跟他们说明了明天就想去罗大海的那个“确”跟后山看看,不用再麻烦他们搞什么接待了之后,才由几个人带着来到了为他们准备的客房。祁枫这时已经沉沉睡过去了,两人也各自有了七八分酒意,就让几个苗族老乡带着他们来到火炕旁打地铺“包总”。火坑旁是苗家人设灵位祭祀祖先的地方,请贵客在火炕旁睡地铺,是让客人与主人的祖先英灵睡在一起的意思,是极大的尊敬。当然,客人也不能称呼这为“睡地铺”。
&&&&刘辰龙跟杨日钊也是不懂,不过他们也是随遇而安的人,倒也不至于会想要爬到床上去,两人谢过了苗族老乡,把他们分别送走,便歇下了。
&&&&刘辰龙对杨日钊说道:“杨兄,看来那个‘确’确实有些古怪!”
&&&&杨日钊此时有点晕晕沉沉,信口应道:“是啊,反正明天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刘辰龙沉yin道:“记得有一次我跟汪兄说起过罗大海这个‘确’的事,汪兄当时说,拆掉罗大海那个‘确’九户人家的房子,是他这次投资计划的主要目的之一,会不会是那个‘确’的房子跟有什么问题?杨兄?杨兄?”他半晌得不到回答,转头定睛看去,杨日钊却是酒劲上涌,已经先自睡了。
&&&&刘辰龙耸耸肩,他虽也有几分酒意,却是没有马上睡的心情,习惯性地运聚起“不空成就佛”手印,不一会,不但酒意全消,甚且感到神完气足,Jing神充沛。
&&&&他那日在佛阵中便隐隐感到自己似乎已自踏入藏密金刚印胎藏界第一重天的境界,但却有点难以置信自己一下跨越了两重境界,但今日一试,单是这“不空成就佛”手印,成就之殊胜,已跟自己昔日不可同日而语,他这才确定了自己实是功力大增,不由得也是心情大好。
&&&&他这时更是无心睡觉,看了杨日钊一眼,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苗寨的父老乡亲们本来就有早睡的习惯,今天又大多忙了一整天,还喝了酒,这时整个寨子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睡着了。寨子里路灯极少,这时住户里的灯又都熄了,只有一弯淡朦朦的月,斜挂在天际,刘辰龙长吸了口气,一股清凉宁谧的感觉拥上心头,不由得有点醉了。
&&&&他信步在村寨里走着,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长夜中轻轻回响,不觉得有了种到了家的感觉,毕竟只有在自己的家里,才可以这么深更半夜不用任何理由四处乱走,不管走遍天涯海角,只有家是始终最懂得宽容自己的地方。刘辰龙不由得又想起了已经逝去的把自己养大的那群人,刘老爹已经逝去了,但那群乡亲们还在,也跟这群乡亲们一样,朴实、贫困但自足、快乐,要不是仓吉嘉措**王的临终嘱咐,他才不会在意这个什么县委代书记还是县长,两年前援藏期满后就直奔回去了,在故土上做一个小小的乡长,也是快乐的。
&&&&可惜迁移开始之后,这些可爱的苗族老乡们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这样质朴的生活习惯?
&&&&刘辰龙旋即摇头,他也知道这其实是个假问题,城里的生活环境确实会比这边要多样化一点,但同样城里的节奏、人际关系也不会再象在村寨中这般纯朴天然,哪怕砚海只是个小县城,也是如此。以前他总是说服自己觉得,帮苗族父老们迁移,帮他们走出大山去,哪怕他们一时会不习惯,终究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是以从来没有对这个做法的对错有过任何怀疑。但这个如水的长夜里独自行走在安详的苗寨土路上,他却突然觉得有些惘然了。或许将苗族村的老老少少们尽皆迁移到城郊去,会使他们的子女们在世俗生活的标准里过得比在苗寨中以种地打猎为生的要好,但为此而舍弃如此自得其乐的生活,真的是这些苗寨父老们想要的吗?
&&&&“呵呵”,刘辰龙轻笑了两声。
&&&&实在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事已至此,多思何益?迁移计划已成定局,就算是自己这个时候后悔了,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里微微一动,这一个多月来,事情一桩接一桩,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独自沉思的时候了,这时他安静下来,忽然觉得这些事情一环扣着一环,似乎背后隐隐有些什么东西在推动运转。
&&&&“难道法王当日让自己到这个地方来的,就是料到了今日?”刘辰龙沉yin着,脚下转过了一条路,却是出了德瓦老爹的那个“确”,转上了一条两边夹着竹子的土路。苗族村里三个“确”相互间隔了一小段距离,中间有小路相连,刘辰龙嗅着竹子的清香,停了下来,正在想着是不是要往回转,忽然隐隐约约听见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芦笙的声音。
&&&&刘辰龙不禁有些奇怪,芦笙是苗族人民最喜欢的民间乐器之一,苗语称嘎斗、嘎杰、嘎东、嘎正,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苗人们在节日、礼庆的时候,总是会吹起芦笙来,今天他们在村寨门口迎候刘辰龙他们的时候,就有用芦笙吹奏迎宾曲。本来在苗族村寨里听到有人吹奏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