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璃的回答,间接映证那个人确实存在。「我的伤势这几天才基本痊愈,再加上之前发生一点事……不知不觉,就留在这里多叨扰一段时日了。」
「妳决定回锦绣山庄吗?」
「那是当然。我不回去,要怎么将歹人绳之以法?要如何还那么多条人命一个公道?」
段城云这才安心地喝了口水。「那就好。」
「但是──」花沁璃等他吞下水,察觉话锋转了之后,继而道:「我与你的婚事,是不可能了。」
段城云没有立刻出声,拿杯的手泛白紧握,如果不是受伤、功力又被蚀骨散消耗,杯子恐怕也是要破的。
「…那个人、他是比我好的男子吗?」
花沁璃只能沉默望着他。
段城云却持续追问:「我知道发生这件事,我们已不能再像从前,但我……妳当真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如果我对你没感情,就不会答应有条件地饶你父亲一命。」
「可妳──」段城云一激动,不免咳了几下,花沁璃原想上前安抚他,但最后还是选择站在原地。「只是这些时日的相处,妳就……我与妳相识多年,我们理解彼此的目标,对妳来说,却比不过那个人吗?」
「……绿荷人在哪里?」花沁璃不想纠缠在这事上头。她已经是一庄之主,不想嫁谁就不嫁谁,没想过也不愿意跟别人解释。段城云当初能为花沁璃而对别人无情,她现在自然也能为莫四娘而对他无情。
「告诉我,沁璃!」他终究是捏碎了茶杯。「那个男人有比我好吗?!」
「她不是男人!」花沁璃不耐烦了,从不喜欢纠缠不休的人。
段城云没了话,花沁璃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不过是在迁怒。
因为跟莫四娘有龃龉,这才在他不识时务的追问下大发脾气。
自己何时成了如此脾气暴躁、不明事理的小丫头?
她一直以为这种幼稚行为只有苏绿荷才做得出来。
「城云。」花沁璃叹息了,微微垂下头致歉。「我很抱歉,是我失礼了。」
「……苏绿荷、她、去了街上闲逛,还没回来……」段城云彷佛灵魂出窍,眼神放空,喃喃地回答之前花沁璃的问题。
花沁璃望着他,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苏绿荷把段城云当成人质,用来箝制段幸炎,就算人不在此,从窗外隐约动静也可知,她安插了不少监视的眼线,说什么也不会让段城云有机会逃走。
「以你的家世,想走又有何难?」花沁璃忍不住摇头,他想必是认为大不了让苏绿荷杀了,一命换一命,至少能保得父亲吧。
但他不知,苏绿荷虽为提督之女、官家千金,骨子里却是十足的江湖人,苏绿荷眼中没有王法,只有江湖规矩。一命换一命,只怕在苏绿荷心中,他段城云的命连花展风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有时也怀疑,那位贤淑温良的翎月姑姑,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混世魔王的?
然而,这就是世间人世间事。
花沁璃被关在宫里十几年,后来又在山庄中足不出户,当别人每日都在成长,只有她如一头困兽,被隔绝在人烟之外,她实在误过了很多事、少了许多体验。将来若有孩子,绝不让孩儿走上相同的路,即使那意味着需潜入那座深苑皇宫,亲手斩下皇帝的头,即使必须引发天下动荡、江山倾倒──她绝不会再回往日那个监狱,也绝不让珍惜的人再被丢进去。
是时候该让新的生活开始了。
想到这里,花沁璃坚定神色。走到房门前,她打开门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可曾做过只想让我开心的事?」
「如果妳需要问,那就表示…我从没成功过。我、从没有机会与妳在一起…」
段城云自嘲的笑溢在嘴角,已经走出门的花沁璃没有看见,也没有看见的必要。
***
「什么?!我才不要放段城云走呢!」花沁璃在廊上待了一会儿,苏绿荷才带着三、四份烤蕃薯满脸喜悦地走来。等入了她的房,花沁璃立即要苏绿荷放段城云回家。「姊姊啊,妳不知道,段幸炎那老头儿烦得不能再烦,一天到晚说要上皇宫找圣上评理,还真以为闹到皇殿我就会怕吗?我爹可也是当官的,要斗起来他一个商人算哪根葱!要不是爹说别把他卷入锦绣山庄纷争里,我才…唉呦,总之,他儿子是我们目前能威胁段幸炎的最方便手段!」
「城云是我的恩人,他值得自由。」
「但他老头儿是妳的杀父仇人啊!」
「那是两回事。」花沁璃已大致解释那夜的经过,苏绿荷却仍固执己见,使她轻皱着眉,面露威容。「我不要他有半根指头被伤到,妳记住了。」
苏绿荷见她都摆出庄主威严了,不答应也不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大口喝着,叹道:「原来你二人真有夫妻情义,我懂了,就让他走吧。」
「我与他的情义跟夫妻没有关系。」
「那姊姊跟那个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