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微楞,脸上闪过受伤之情。
无言地放开莫四娘的手腕,黛眉紧皱,垂下眼帘。「这伤…在阿四眼中,真如此不堪吗?」
莫四娘眨了几次眼睛,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等想通意涵后,她连忙摇头,急道:「不是的、不是妳想的那样!我说的受不了是……我、看着这伤,我不能不做点什么啊!妳、妳相貌生得如此之好,将来必能嫁个好人家,大富大贵、使婢差奴过一生,如果让这伤疤误了……那、那我一辈子也良心不安啊!」
「为何妳还是不懂呢?」花花抬起视线,深刻地凝望莫四娘,她的语气平淡而带点忧伤,眼神却急切且炽热,彷佛想把全部的心声说出来,又得极力忍在心口上──那是一张正陷入痛苦的神色。「我不在乎旁人是否嫌弃我身上的伤疤,但我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经过所有折磨后,还得永远背负这一刀,与其让它继续强占我的身子,我宁愿拿火把烧坏肌肤,也好过……!」
「花花……」莫四娘惊愕地忘记呼吸。她知道小姑娘心高气傲,但她不知道花花性子竟偏激至此,让自己不由得惊惶不安。
「──因为有妳在,有妳刺下的痕迹,我才不再觉得难以承受,不再感到被玷污了、肮脏了……阿四,妳懂吗?」
「…我不懂。」
花花总算微笑,轻握莫四娘拿药瓶的手。「没关系。妳只要知道,这是我的选择,而且还是我乐意之至。」
莫四娘咬着下唇,凝视花花和善的笑脸,知道自己无法逼她。
…也许、如果伤痕消失,花花就会忘记那场伤害,然后,花花会抛弃过去,留在这里。莫四娘在心底深处,恐怕是这么想的。
「可是…都已经买了……妳、确定不用几次看看吗?」
「阿四。」花花笑了开来,对她的不放弃说服,感到些许无奈,却也难掩感动。「妳何不用在自己身上呢?烧饼的生意、家中的粗活,想必也使妳积了不少伤痕,就如前几日的烫伤──」
「我、我无所谓的!我又不用再嫁人,不会有人嫌弃的!」莫四娘下意识拒绝,可随即又像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明显沮丧,尴尬地戳揉双手。
这是一双能清晰碰到硬茧与泛白疤痕的手,一双在平日与花花交握时,会让莫四娘深怕惹对方柔嫩的掌心不舒服、而想快点抽出的手。
「不过……我的手确实很难看、很粗糙……」
花花闻言,柔柔地包着莫四娘的双手,把它们带到自己胸前,然后,莫四娘只能面红耳赤地看她微低下头,唇瓣轻柔细吻指尖。
一根、两根、三根…那些连莫四娘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疤痕,那些经年累月干活的纹路,那些有力的指关节,敏感与青涩的肌肤。
「…救了我、照料我、如此温暖的手。」花花一瞬不离地望着莫四娘,向来静溢安祥的眼底,升泪光,飘雾水,满满的感激与诚恳,让莫四娘几乎也要落下泪来。「它们的美丽,我的身子都记下了,阿四。」
接着,花花抱住莫四娘,让她的头枕在肩上。
两人都不再言语,特别对莫四娘来说,无法出声打破如此气氛。
她知道自己正被珍惜着,甚至被宠爱着,然而,这是源自于对方的报恩,还是共聚时日中的情份?
花花仍旧未穿上衣的胸脯,随平稳呼吸紧贴莫四娘,让她忍不住闭起眼睛,想道,这就是当年陈阿娇与楚服的相处吗?两名女子,情谊深重,亲密无间,故而同寝同食,同进同出,宛若夫妻。
「──但两名女子又如何能成夫妻?」
胡思乱想的,不知不觉疑问就溢出了口,等莫四娘察觉时,已经见到花花用着一张难以形容的奇妙表情,低头审视自己。
「我、我只是、突、突然……」
「想知道?」花花的语气闇哑,眼波妖异,让莫四娘相当惶恐。
想拉开拒绝,可最后仍被紧抱着。
花花虽纤骨肤华、指细掌柔,力气却挺大的。
放弃挣扎,莫四娘只好又软在她怀中。「也、也不是想知道…只是……」
「妳可把与莫怀忧行夫妻之事的画面,想象成两个女子。」花花的唇凑在莫四娘耳边,低喃轻语,彷佛滴蜜,且是有毒的蜜。「想象成妳自己与…其它女子。」
莫四娘的身子略显僵硬,嘴唇紧抿,不自觉把脸埋在花花颈间。
如此有违lun常、有悖妇道之事,别说想象,连说也说不出口。
平常日子里的莫四娘,现在肯定要害臊又恼怒地结束话题,但今晚是这么不同,花花也是这么不同,她抱着自己、安抚自己、诉说全天下最动听的话,莫四娘飘飘然地聆听,不想结束这个不同的一晚。
「…我、想象不出来。」忍着羞涩,她小声嘟哝:「以前,跟怀忧行…行夫妻之事,我都是紧紧闭上眼睛的,根本不知道他…趴在我身上都是在做些什么,只是…… 觉得,很疼,很害怕……但、但是,我们已经是夫妻,必须有孩子传递香火,而、而且,他是我的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