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但是明显他是很看重顾寒的。
到底多看重,白可不清楚,但一定,是比他能想象到的,更看重一些。
越是这样的人说话,就越是有分量。
白可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压着,沉甸甸的,但又抓不到这个压着他的东西,有些无助,无助之外,还有一丝迷茫。
兜兜转转,再找一只狐狸么?这样子原地踏步,真的好吗?
顾寒为什么喜欢他,他不大想琢磨,之前的那些举动,到现在看来,大部分可以归纳成一个自恋又不大会追求别人的男人的幼稚行为。那他呢,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可心是热的,听到“在乎”两字时候,在疯狂地跳也是真的。
他转过身去,半敛着眉眼,愣愣看着顾寒紧闭的房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继续走着,一声一声的,像走在他心里。有道门在前头,他一步步走过去,只消一下,就能推开。
一声很轻的开门声响起,门主动从里面开了。
白可抬起眼皮,顾寒正披着一件外套,从里头走出来。他起初并未发现白可正坐在客厅里,单手开了门,出来的时候抬腿勾了下门边缘,想要顺势合上,结果使错了力,门板反而往里面方向摇去。
撞到墙壁上,发出不小的“砰”声。
顾寒大概是未料到这种发展,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不甘心地走回去,用手拉上了门。
关上门,还很不爽地用脚踢了门板一下。
那动作,就很孩子气。
白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顾寒猛地转身,两人面面相觑,白可缓缓挑起一边眉,摆了个“你干嘛”的表情。
顾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缓缓朝着白可这边走过来,眉心渐渐拧起:“怎么还不睡?”
白可摇头,很快又点头说:“准备去睡了。”
顾寒路过沙发,弯腰从桌上拿起刚才喝过的茶杯,走到白可边上时又停了下来,定定看着他:“有心事?”
白可勾了勾唇角:“没。”才怪。
而且全部的心事都与你有关,说出来吓死你!
顾寒弯下腰,视线几乎与白可持平。这个动作让白可心里一松,毕竟被顾寒居高临下盯着看,还是会让他不经意间竖起脖子后面的寒毛。
然后,那种与生俱来的被压迫着的恐惧感,会从脊梁骨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直至到达他的大脑皮层。
但是如果是平视的话,会好很多。
“那就快去睡吧。”顾寒看着他说。
白可:“等会儿,不大想睡。”
“那你想做什么?”
白可眼睫颤了颤,双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顾寒看着白可,然后做了个意料之外的动作,他突然单膝着地,就这么蹲了下去。
视角转换,变成白可居高临下看着他。
白可眼珠跟着眼睫一起颤抖,有些惊愕地问他:“你干嘛?”
“陪我的室友聊天。”
“聊天不能好好坐着聊么?你还伤着,快起来。”白可说着要去扶他。
“我想这样看看你。”顾寒却避开白可的手臂,说。
“……”白可双唇动了动,吐不出话来。
对于像顾寒这样先天优越的狐妖来说,从下往上看人是很少见的。他们生来强大,被各种的妖所仰视。平时,哪怕他坐在办公桌前,有人进来汇报,他也会扬着脖子,用一种类似于睥睨的目光看着来人,再不济,也是与之平视。
所以这会儿,白可才会为之撼动。
客厅里并未开全灯,只餐厅顶上的几盏小灯开着,落在顾寒的脸上眼里,暖暖的,柔柔的。他的眼神同样是暖且温柔的,就像记忆最初阳光下抚摸着他背的人……
白可闭了闭眼,不,他们不一样。
那个丢弃他的负心汉最多就是愿意宠着他,而顾寒呢,他此刻正在用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向他示好。
白可想,如果他愿意,可以抬手去摸顾寒的头,去挠他的耳朵,只要他想。
白可突然想通了,挥别过去的最好方法,其实是往前走。因为害怕而不去面对,进而拒绝其他所有的类似的情感,只会令这一份害怕更病入膏肓。
如果他感情上最初的伤痛是由一只狐狸带来的,那么就由另一只狐狸来治愈这个伤口吧,不过是用的另一种情感,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他想,他可以的。
顾寒突然扬了扬手里空的茶杯,打算了白可的思绪,然后把茶杯递到白可面前。
他仰起头,小声问白可:“那我的室友愿不愿意帮我先去倒杯水呢?”
“好啊。”
白可伸手去接,指尖碰到顾寒的指尖,微微停顿。分开的时候,顾寒手指动了动,摩擦过他的食指侧面。
白可并未闪躲,顾寒眼睛倏地亮了:“谢谢。”
白可一笑,转身去厨房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