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一拉上方秦赐的脚踝,将其拽了下来。
原来这棵巨松可谓顶天立地,有一部分树干竟是在水下方的,秦赐很诧异地吐出个水泡来:“真奇怪,咱们遇到龙女的时候,她明明是坐在松树下面补衣服的,那时候松树下面的陆地是在水面之上的,这会儿怎么会沉到水底了呢?”
朱浩文心里泛起几种猜测,但都觉得没有根据,便干脆不说。
两人绕着松树游过去,在树的另一面居然有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像在陆地上似的坐在水中的树下——因为太突然,两个人都不觉吃了一惊。
即使是在海底,但仍能看得很清楚,这个老妇人正是之前赠给两人龙筋的龙女。
龙女现在并没有在补衣服,而是坐在松树底下发呆,偶尔抬头看看着了火的松树,以水面上的那个火光四射的明亮世界,表情凄然。
朱浩文和秦赐慢慢游过去,两个人都没有作声。
反倒是龙女茫然地望着两人,缓缓吐出一个水泡来:“我若是早点把儿子的衣服补好,他就不会被那天火烧死了。”
“您的儿子……”秦赐眼见着朱浩文将龙女的水泡打碎,但自己偏偏也能听到龙女的声音。
“你们见过那条长翅膀的火龙了吗,那是我儿子在灭天火呢。”龙女灰白色的眸子里再无一点神采,“可是现在,我儿子死在了火海里,回不来了。”
朱浩文想了想,还是把那只盒子给龙女看。
龙女望着盒盖上那条应龙的图腾,眼睛渐渐发亮,甚至有晶莹的泪水滴落下来,那些泪珠像水泡似的慢慢融入了水中。
“你们居然快把海八怪集全了,”龙女抬起头来,吐出一个水泡,“现在还差最后一个。”
秦赐水泡:“所以我们又来求您,希望您给我们一些指点,如果能早一些集齐了海八怪,这火也能早一日退去。”
龙女抬头望着通身燃烧起来的大松树,呵呵一笑:“也许这就是命数。”
大松树被天火烧着,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棵巨大的火树,从那树上不断滴落下来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即使掉进水里,也没有被融化掉,而是颇有分量地沉下去。
朱浩文伸手捕捉到一滴,感觉像是稠蜂蜜似的,用手捻了捻,心想这应该是松脂。
这些滴落的松脂有的大有的小,那些大滴的几乎有人的手掌那么大,小的则只有小雨点那么小。
秦赐突然焦急地吐出一个水泡:“龙女呢?龙女怎么不见了?!”
就这么一瞬的工夫,龙女居然消失不见。
水中的巨松树干仿佛一个幻境,而水面上方燃烧的火树则更像一个幻境。
朱浩文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没工夫理会秦赐吐出的那个水泡,而是径直向海底深处冲了下去。
秦赐在后面紧紧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像两只射进水中的箭。
不一会儿,朱浩文就停止了向下冲的速度,手中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东西。
秦赐来不及吐水泡,此刻盯着朱浩文,用眼神询问对方这样做的目的。
朱浩文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摊开了手掌,让秦赐看他手心里的东西。
秦赐看过去,只见朱浩文的手心里有一颗松脂,一时还是不明了。
朱浩文喷出个水泡来:“你仔细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秦赐将这颗松脂拿过来,依靠水面上的火光来照明,只见这颗松脂通体发出冲淡了的普洱茶般的色泽来,而且手感很坚硬,也不知它是怎样迅速将自己凝结起来的。
在这颗松脂的中心处,似乎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秦赐仔细端详,那竟是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的古装女子,梳着仙女似的高环发髻,穿着仙女般的衣服,衣袂飘飘,彩练袅袅。
“这是……”秦赐艰难地吐出一个淡淡的小水泡,因为一切太过神异,实在不知该怎么用语言来表达了。
朱浩文水泡:“这是龙女,是龙女年轻时候的样子。”
秦赐仔细观察,这才从仙女的头顶高鬟处看到了一对龙角。
难道,刚才有一滴松脂落入了水中,将龙女包裹了起来?就此化为了一颗琥珀。
龙女为何要将自己变成一颗琥珀?
朱浩文的眼神很复杂,他将这颗镶嵌着龙女的琥珀缓缓放入了盒子里。
很快,盒子发出了蔚蓝色的光芒。
在那盒盖上,舞动着的应龙图腾旁边,龙女就以年轻的形象坐在那里,低头缝补衣服。
想不到,海八怪的最后一样,居然就是龙女。
“一颗松脂,要经过千年才能凝结成琥珀,”秦赐半晌才吐出一个水泡,“难道我们刚才冲进水中,这就跨越了千年?”
不知何时,水面上的火光全都消失不见。
两个人慢慢向上方游去,前几分钟还在惊慌着逃命的鱼虾,此刻都恢复了本该有的自在恬然。
海面之上,则是一片久违的宁静清凉。
“